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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
【发布日期:2014-03-16】 【来源:本站】 【阅读:次】

□张 平

这几个夜晚,我不停做着小梦,是和饮啤酒有关吧,还是吃黄瓜的缘故。身体在黎明醒来之际,有些绵软。
然而,小梦的另一番景象,也让我在早晨安静的阳台遐想,或者我在上班的路上,漫无方向地再深入一遍,小梦是长着翅膀的,当然我很难抓住它,像在夜里一样,但小梦的一些枝枝末末也让我惦念,默想,忧,欢,思索。
昨夜,梦见泥匠师傅在我的破旧的瓦屋前比比划划,他的影子很清晰,不高大,和我一样矮小的身体,在拉着墨线,这边,或是那边,泥匠师傅也将身体的图纸展开,我蹲伏在他的身边,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和他两位,父亲不是早想着筑新房吗,我的弟弟远离故乡,在外打工,他也早想着筑新房,我不知道梦里为何他们都不在图纸旁边,泥匠师傅的旁边,小梦的旁边。
电话里,我和弟弟对话了很多次,弟弟重复重要的话语,新房要这样,或者那样搭建更好一些,我站在父亲的对面,父亲的白发在商议着秋天是不是能将砖房搭好,瓦屋拆去了,临时住在我唐叔的老房子好呢,还是住在我大舅的老房子好呢?他们都到外地打工去,一家人都打工去了。
筑一座新房,是我最近在构思的宏篇巨制,所以,小梦里有了那些情景,那情景和父亲的对话,和弟弟的对话,相似的部分很少。小梦总在偏离着弟弟、父亲、我,以及那一座还没有搭起的砖房,小梦也在偏离着我童年的一个梦境。
我的个儿矮小,我担谷的时候,走在窄小的田垦,经常人仰马翻,跌得满身沾泥,但我必须这样做,父母太辛苦,他们打谷割禾,震得地动山摇,震得身体没有留下最后一丝力量了,然而,他们还依旧坚持着,我虽个子矮小,但我得学会担谷,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后来会跳出农门,我只想着怎样继承世代为农的祖业,我只想着我个儿那么矮小,怎样担得动谷呢?我经常这样思想,俨然一位哲学领域的思考者,于是,我的小梦在替我思考着,思考是继续,也是解决着大白日里没有解决的问题。
我的小梦,梦见了长长的火车,载着我的谷粒,金色的谷粒奔跑,轻松地奔跑,火车将谷粒从田野运输到晒谷坪,再从晒谷坪运输到小镇的粮站,或者有些运输到我家的谷柜。我的小梦藏着金色的身体,我当然也做着更离奇的小梦,有一次,清早,母亲帮我整理衣领,我对母亲说,昨夜我梦见大学堂了呢!大大的学堂,母亲问我怎样大大的学堂呢,我回答不上来。母亲嗯嗯嗯地笑着,我的宝贝上大学堂了呢!
小梦里有美好的一切,当然也有恐怖的一幕。有一次,我呓语着,母亲抚摸着我的额头,我滴汗的额头。是在夜里,我梦见了有人在追杀我,不像是白日里我的伙伴肖厚德,他用一枚小小石子将我的后脑掷出血迹,那个人更高大,挥着木棒,追着,追着hellip;hellip;我可能是在呼唤妈妈声中醒来的吧,我的头还包扎着绷带,肖厚德给我带来的恐怖,一个夏天的恐怖还很漫长,在梦中,它也不会消逝。
庄周梦蝶,也和我做着一样的小梦吗?小梦,多少小梦,像我的矮小的身体,在渴望,挣扎,追寻,沉沦。一个人的人生,也许是由这些交织灵魂、偏离人生的小梦组成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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