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烨

我家门前有一条淙淙流淌的溪流，清澈的溪水中生长着一种奇特的溪螺，这种溪螺个头小，最大也不过大人的小指头那么大，螺壳显棕橙色，螺壳形状没有一般螺所拥有的那尖尖螺尾，而是犹如被敲断螺尾的小塔螺，有人叫它为无尾螺，我们当地人称之为“仙螺”。
那时候，我们这些山里的孩子，一到夏季，总往溪里钻，烈日当空，热风扑面，清澈的溪水映照着蓝天白云，我们躺在那清凉的水中，挑逗着晶莹的溪水,一会儿潜入水里，一会儿追波逐流，玩得不亦乐乎，玩够了玩累了就到溪边的石缝中、水草下摸螺抓鱼，仙螺一般吸附在溪石上，我们一手扶着溪石，一手摸溪螺，把得到的溪螺扔上岸，一个人在岸上接应，这种方法太笨拙，姐发明了小布袋，用破衣袖改成小布袋系在身上装螺。后来我们一伙中有人不知从哪得到了一个救生圈，所谓救生圈，就是破旧自行车的内胎，在我们的眼中，这就是最好的救生圈。这下我们如虎添翼，把布袋系在救生圈上，潜到深水区摸螺，深水区的螺个头大，数量多，有时一把抓上来全是又大又肥的螺，没有一个小石子。我们待夕阳西下，美丽的晚霞渐渐从天边漫过来，便收拾战利品回家。所谓的战利品，不外乎就是那些溪螺，小鱼偶而也会抓到几条，却寥寥无几，溪螺中占主要成分的还是这种仙螺，因这种螺味道奇特，苦中带甘，从前在市场上不太受欢迎，固而打捞它的人较少，这为我们提供了充足的货源。仙螺的味道虽不怎样，但对于我们这些贫困、嘴馋的山里孩子来说，还是管用，洗净下锅放块姜和少许水，煮开一会便大功告成。大伙拆来几支小竹签，围在一个角落，说说笑笑，挑出螺肉津津有味吃着hellip;hellip;
有一年旱季，溪水跌了一大层，这可乐坏了我们，以往无法涉及的深水区，这下成了我们的新乐园，一整个下午，我们几个摸到了整整一大脸盆的溪螺，特别是仙螺又黑又大，个个像大人的小指头，我们美美大吃一餐，结果因吃得太多，再加上在水中泡的时间过长，我肚痛上吐下泻进了医院hellip;hellip;
那时，溪边有一个方便村民洗衣的“站头”，铺着几级石阶，记得有一次，六岁的小妹随我们去溪边, 外婆在洗衣，我们几个较大的孩子在水中游泳、摸螺，年幼的小妹就坐在石阶上，用双脚拍打溪水戏耍，我们把摸上来的仙螺等东西放进搁在小妹身边的木盆中，当大姐把摸到的一些仙螺再次拿来放进木盆时，发现身边水面上浮着一小撮头发，她用手轻轻地撩拨了下，奇怪这头发怎么像生了根似的，不漂走，于是她用手指边捏边问外婆：“这是什么？”外婆在看到那一小撮头发的瞬间缓过神来问道：“小红呢？”与此同时，我姐也摸到那撮头发下小妹的头hellip;hellip;天哪！我们一时间各忙各的，竟把照顾小妹的安全给忘记，让不懂事的小妹顺着石阶往下滑，原来小妹看我们摸仙螺兴起，想跟着来hellip;hellip;还好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从那后，父母再也不让我们去溪里游泳，更别说去摸仙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