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锐
走在寒风之中,常有红薯香气飘至鼻前。循着香味,总可以找到一两个简易的烤红薯小摊。买来一块放在手中,可以暖手,同时,滑腻甜蜜的温热味道也会顺着喉咙,流进胃中hellip;hellip;
记得小时候在乡下,母亲总会在烧好午饭之后,放几块红薯煨在仍有余烬的灶膛中。待到下午放学归家,我扔下书包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飞速跑进厨房,在灶膛的锅灰中仔细寻找想要的“宝贝”。拍掉锅灰,剥掉乌黑的焦皮,黄黄的瓤便露了出来,轻咬一口,香甜滑腻,十分美味。红薯吃尽,能量得到了补充,上了一天课早已疲累的我,立刻“满血复活”,心情大好,洗洗手再去写作业,效率会比平时提高不少。
只是,被我视为天下美味的烤红薯,母亲却是从来不尝。后来追问原因,才知道,原来是她经历了没有米面,只能靠红薯充饥的饥荒年代,吃过太多次红薯的母亲,早已腻烦了红薯的味道。我一边吃着心爱的烤红薯,一边歪着小脑袋,一本正经地说:“你们那时候真好,可以经常吃烤红薯!烤红薯这么好吃,怎么会腻呢?”母亲冲我无奈笑了笑,没有来得及回答,便去做晚饭了。当时倒也不觉得怎样,现在回头想想,才知道我那时说的这句话是有多傻。
总是忘不了儿时同伙伴们一起在野外烤红薯的场景。大家合力用手在田埂上挖一个简易的小土坑,里面放些干草,再把几块红薯扔进去,点上火,熊熊火焰便燃了起来。只留两三人待在坑旁看火,其他大多数人,则是到处去捡干柴。因为技术不高,掌握不了火候,大多红薯,要么是没熟透,要么是焦糊成了一团。虽然不够美味,但是大家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现在,早已长大的我,远离了乡村和童年,然而,对于故乡和童年时期的烤红薯,依然十分怀恋。手拿着在城市中买到的烤红薯,我却再也吃不出当时的那种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