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论语》的《宪问》篇记载:“子曰:lsquo;不在其位,不谋其政。rsquo;曾子曰:lsquo;君子思不出其位。rsquo;”大意是说,孔子说:“不在那个位置,就不会去想那个政事。”曾子说:“君子的思想和行为离不开政治经济地位。”二者相比,后者含有科学分析的观念,说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曾子看问题比孔子更深刻,值得引起学界的重视。
在孔子及其学生看来,君子一则修养高,“君子坦荡荡”,襟怀坦白,办事光明正大;二则学问深,“君子上达”,精通上层建筑领域国家政权政治思想建设,人才难得。但是,“君子思不出其位”却是特别强调,政治经济地位不同,各各主体意识不一样,各各的政治主张和行为也不一样。所以,这个思维属于新思维,值得重视。例如,创办民办学校的孔子既不是君主,也不是政府官员,而是“布衣”即老百姓中的一员,所以在《论语》里,孔子的言论洋溢着民主思想,无不说出人民大众的心理话。在这里,我们试举几例说明。
例如,“(鲁)定公问:lsquo;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rsquo;孔子对曰:lsquo;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rsquo;”(《八佾》)在现实中,实际是君使臣为左右手,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最佳;臣事君以宠幸,以便在百官面前作威作福,发号施令。齐桓公和他的三个佞臣便是如此。《史记》说:“管仲病,桓公问曰:lsquo;群臣谁可相者。rsquo;管仲曰:lsquo;知臣莫如君。rsquo;公曰:lsquo;易牙如何?rsquo;对曰:lsquo;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rsquo;公曰:lsquo;开方如何?rsquo;对曰:lsquo;倍亲以适君,非人情,难近。rsquo;公曰:lsquo;竖刀如何?rsquo;对曰:lsquo;自宫以适君,非人情,难亲。rsquo;管仲死,而桓公不用管仲言,卒近用三子,三子专权。”齐桓公病在床上,易牙、竖刀相与作乱。“五公子各树党争立。及桓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床上六十七日,尸虫出于户。”(《齐太公世家》)这真是骇人听闻!所以,孔子的君臣关系观点属于平民思想,无论是君还是臣,他们的正当要求是有礼有节,不能随心所欲。只有这样,才会利国利民。
又例如,“子贡问政。子曰:lsquo;足食,足兵,民信之矣。rsquo;子贡曰:lsquo;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rsquo;曰:lsquo;去兵。rsquo;子贡曰:lsquo;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rsquo;曰:lsquo;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rsquo;”(《顔渊》)这是孔子著名的三大政治:第一,取信于民;第二,足食;第三,足兵,用于御敌。从战国开始,三大政一直成为历代政治家重视的课题。孔子把国家的存亡和民信之矣二者相提并论,并把三大政传授给自己的学生,说明政治民主是中华民族的阳光,直接关系民族的生死存亡,任何时候都少不了。所以,孔子总结历史经验,把最重要的三条民主政治首先传授给学生。
再例如,“子曰:lsquo;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卫灵公》)在这里,孔子称赞仁政。并指出,对于人民大众来说,仁政多多益善,越多越好。这又一次说明,“君子思不出其位”,所以孔子的话,有否民主思想,他一说出来就清楚了。
司马迁在《史记》的《孔子世家》中说:“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在这里,“六艺”即六经;“布衣”即平民。“君子思不出其位。”在那时,孔夫子之所以有那么多民主思想,说出了广大人民的心里话,是因为孔夫子乃布衣出身。值得指出的是,孔子的思想,后来成为统治阶级的思想。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也是值得好好研究的,绝不能搞反封建“扩大化”,硬要人家“布衣”换“龙袍”,自圆其说哪能行得通?!而且孔夫子的许多思想也被今天的人民大众所接受,那你又要怎么解释?!
所以,“君子思不出其位”对于我们今天来说,论者虽然十分古老,但是情调却是新颖的科学分析观点。拿这个观点去观察孔夫子的言论,笔者恍然大悟,原来司马迁“孔子布衣”是这么回事!(林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