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六骏”是李世民在开创大唐帝业时乘过的六匹骏马。贞观十年(636),唐太宗为了纪念这些曾与自己戎马倥偬、生死与共的战马,诏令著名画家阎立本绘图,由工艺美术大师阎立德设计并组织雕成巨大石屏,陈列在昭陵(唐太宗与文德皇后的合葬墓)。该石雕栩栩如生地表现出六骏各不相同的体态、性格及驰聘疆场的形象。鲁迅先生曾高度地赞其“前无古人”。
六骏石雕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依序为“特勤骠”、“青骓”、“什伐赤”、“飒露紫”“拳毛驹”、“白蹄乌”。每骏名字都有特殊含义。特勤骠毛色黄里透白,所以称“骠”,“特勤”是突厥族的官职名,说明是突厥旗某官所赠。青骓毛色为苍青色,骓是对千里马的美称。什伐赤是来自波斯的红马,什伐是波斯语马的译音。飒露紫毛色泛紫,如同紫燕。拳毛驹是匹黄色马,毛呈族转状,故称之。白蹄乌毛色纯黑,四蹄皆白,极为稀有。这些传神之名,既体现骏马产地,毛色等特征,也表达李世民对其喜爱挚情。六骏均陪伴李世民浴血奋战,出生入死、神勇非凡,每骏都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感人篇章。
特勤骠昂首阔步,缓步前行,表现一种坚定、威猛、豪迈的气质。当年它载着李世民在与宋金刚作战时,冲进杀出,一连大战十几回合,最后得胜回朝,由此可以想象它是何等神勇。
青骓形象是正在急速奔驰,四蹄腾骧,尾巴上翘,马鬃飘逸,非常逼真地展现出飞跑中的矮健姿势。它是当年李世民平定窦建德时的坐骑,其身上连中五支箭,皆由前射来,因而断定是在冲锋时被迎面射中的,但大多射在马身的后部,说明其奔跑之迅捷,激战之骁勇。
什伐赤也呈飞奔姿态,四腿动作刻画精细,充分表现其冲锋陷阵时的情态。它是李世民在洛阳和虎牢关与王世充、窦建德激战时的坐骑。据说这一仗李世民伤亡了三匹战马,最后才凯旋而归。什伐赤臀部中了五箭,其中一箭从背部射中,四箭从前方射中,可见当时战斗难解难分,无比激烈。
疯露紫体形高大,据史载,它可能是匹“汗血宝马”。该石雕马前,还有一人,即李世民的干将丘行恭,他正在小心翼翼为马拔箭。马前腿挺直,躯体稍后倾。丘行恭左脚,微微抬起,左手扶住马前胸,右手为其拔箭,从形态看出两者相依为命的特殊情感,也看出骏马临危不惧的坚毅精神。它在李世民平定东都、击溃王世充中不幸牺牲。
拳毛驹系缓辔徐行的形象,其左前腿提起欲向前跨出,右前腿微微倾斜,右后腿即将着地,左后腿持站立姿势。它是李世民平定外黑时坐骑。此战之后,唐帝统一全国大业已基本完成了。该马身上共中了九支箭,可见当时交战残烈的程度,但它仍负重伤往前,精神极为感人。
白蹄乌形象是昂首疾驰,鬃毛迎风飘扬,异常威武。当年李世民乘着它追击薛仁杲败将溃兵,一昼夜急奔200余里,终于逼敌投降缴械。马身上虽无箭伤但因昼夜长途疾驰,最后力竭而亡。
此六骏为李世民消来群雄,一统天下都有不可磨灭的功勋,故六骏石刻,可谓千里马的颂歌,更是骏马主人的孔赞。它是中华民族的珍贵文物,1300多年来一直倍受人们赞叹和保护。可是至20世纪初的战乱之际,德国人格鲁尚趁政局混乱混水摸鱼,指使戈兰兹到昭陵,用金钱收买当地少数人,盗得飒露紫和拳毛驹两骏,因被群众发现,愤极推下山崖;后被转运北京,为袁世凯儿子袁克文所获。袁克文乃五毒俱全分子,需大量开销,就把两骏卖给古董商,辗转运至美国,以12.5万美金售给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
1918年,美国文化商又勾结陕西军阀陈树藩之父,再次从昭陵盗下四骏,被打碎成块,装入箱子偷运,幸得西安礼泉百姓发现报告,陈树藩得知此事,干预,才将四骏运到西安图书馆保存。
至今,我们在西安碑林博物馆看到的这照陵六骏,已残缺不全、面目全非。飒露紫、拳毛驹二骏均是覆制品。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前夕,曾问社会征集访华礼品,美籍华人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建议应以现存美国的昭陵二骏为礼,但这一提议没被采纳。2001年10月,中国邮政总局发行一套《昭陵六骏》特种邮票,表达对这组石雕国宝的十分重视,也寄托了亿万人民盼望昭陵六骏早日团聚的殷切期望。(林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