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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程程一进病病,一见惊呆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二十一岁的吴程程已是有模有样的女孩,青春、阳光、健康、盛开的花朵,心中也渴望有白马王子来追求她爱她呵护她,但又害怕遇到像辅导员那样色迷迷的男人遇到像父亲那样恶臭的男人,一想到父亲、母亲,吴程程的眼神便有了不少忧郁,心情就变得很愁闷,思绪就变得有点乱,尤其是母亲十几年在街头巷尾擦皮鞋一天都没有得到丈夫的爱,可怜的母亲hellip;hellip;唉,生命也太脆弱了,母亲说病就病了,且病得不轻,还住院,听凤莲小姨电话里的语气,母亲的病情不乐观,可能会花许多钱,自己还在念书,母亲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照看护理hellip;hellip;吴一品这个不合格不称职的父亲已多年对母亲不闻不问,母亲有钱治病吗?治得好吗?
hellip;hellip;自己每次跑到父亲吴一品的单位向他拿学杂费和生活费,他每次都不甘不愿,有时还对自己大骂一顿,说自己是他吴一品的破财货,似乎我是野生的不是他亲生的hellip;hellip;唉,他当父亲,怎么能这样呢?这样不负起父亲的责任的人,看他在单位里人模狗样,呼风唤雨,在报刊与电视台屏幕上那正面相与潇洒劲,以及在主席台上的滔滔不绝与娓娓动听声,有谁想得到,又有谁知道他在背地里干过多少不是人干的坏事与在家里对自己结发妻子对自己亲生女儿是这样的无情残忍?母亲这辈子命也真苦,不知从那一年那一天起,就与父亲吴一品成了陌路人成了仇人似的,不,是父亲吴一品根本就视母亲不存在,母亲的身体状况,生活的好坏、女人的欲望需求、女人的喜怒哀乐,等等,他一概不顾不问不关心。可恨可恶的是,父亲吴一品有恃无恐、肆无忌禅地经常在母亲面前与别的女人相好乃至上床。更想不通的是父亲吴一品这种生活作风腐败(若是顺藤摸瓜,有养情妇有包二奶三奶的官员经济上肯定有问题,因为单靠有限的工资,一般是不可能也没办法去干那种高消费的丑恶之事的),年年还被单位与上级有关部门评为先进乃至某级劳模的,而且还几年提升一级,从一般工作人员提为正处级干部hellip;hellip;
吴程程站在那里,闭起眼睛,没有昏昏迷迷,而是清醒地回想起这几年与母亲为数不多的母女交谈,或多或少知道父母关系的不正常,不像邻居、不像别人家夫妻同甘共苦恩恩爱爱,一家人和乐融融。好像是在自己念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自己十岁左右吧。那一天自己放学回家,父母正大吵一场,自己在身边吓得大哭不止。从那一天起,他俩就没有在一起同吃过在同一房间睡觉过,头尾超十年了。以前小吵小闹,那一次父亲用力甩打母亲一巴掌,母亲嘴角流出了血,父亲吴一品还不解恨,用皮鞋把母亲踢倒hellip;hellip;后来他们也到法院闹过几次离婚,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有离成婚?从那一天开始,父亲就搬到单位吃住,一年没有回家一二次,也没有见过他跟母亲讲过一句话,或拿钱拿东西给母亲。三年前自己考上省城大学,父亲回家一次,放下五千元一声不吭就很快消失。靠小姨凤莲支持一点,其他亲属赞助一点,母亲才勉强凑齐自己第一学年的学杂费与生活费。第二学年暑假自己去打工赚几百元钱,母亲街头擦皮鞋每月剩一二百元,合起来不到三千元。无奈之下,自己厚着脸皮跑到父亲那里去向他开口拿钱。那时父亲已当了几年的乡镇党委书记,正在向副处级进军(组织部门已考核过,刚要任命)。可能是怕引起不好的影响,父亲只好十分不甘愿地从抽屉里拿出四千元钱甩给她,并恶声恶气:赔钱货,拿去,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丢人现眼。为读书,为活下去,吴程程看在是自己生父的份上,没有自尊没有脾气哭着从地上拣起四千元后回家,几天后心情郁抑地去省城上学。每月生活费,母亲只好省吃俭用,摆摊擦皮鞋到晚上十点才收工,然后积攒到一二百元,分别寄给她。吴程程在校十分节俭,她深知母亲擦皮鞋,肮脏低贱辛苦,还是挣不到什么钱,因为擦皮鞋的人员越来越多,此话竞争激烈,越来越难做。这样,吴程程很少一个人或和同学去逛学生街,很少参与同学的生日集会,从没有像其他女同学那样买过化妆品,哪怕是一小瓶花露水,或雪花膏,都没有也舍不得买过。她整天素面朝天,经常穿戴的只是二三套衣服,不像有的同学一天换一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个女孩不爱打扮?但条件不允许啊!口袋里没有零花钱啊!女性长到二十岁,是人生鲜花盛开的最美好季节,三分娘子七分装,只要稍为打扮一下,或穿好一点的衣服,便光彩照人,招徕众多男性回头客,何况吴程程本来就长得还不怎么难看!可是至今,吴程程还没穿过一条像模像样漂亮的裙子。吴程程想到再过一二年自己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第一月领到工资,拿几百元给母亲后,定要把剩下的钱到街上时装店去买一二条自己合身、时尚的连衣裙,然后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当然正像自己十分喜欢并抄在日记本里的那首歌《你最美》歌曲那样,很想自己像其他富裕人家的女孩子那样,少女无歹女,能经常打扮自己,让自己的青春过得更有意义一点,少女外貌更亮丽一点,或者更浪漫一点,以更顺利地遇到自己钟情的白马王子hellip;hellip;可是,可是,命运太会捉弄人了,自己长到今天这么大,有母爱没父爱hellip;hellip;那母爱的是贫贱难以温暖自己一颗少女之心的hellip;hellip;
自己若是再有钱,穿得再富丽堂皇,也不是自己追求的。自己追求的是内心的hellip;hellip;唉,记得第三学年的学费、生活费一万来元依然缺口五六千元,冥想若想,万般无奈,自己只好放下尊严,再次跑到父亲那里——吴一品那时已通过千方百计的又跑又送,被提拔为副处级干部,从乡镇党委书记升为市里担任主持一个局日常工作的常务副局长。那一天,吴程程麻木不仁,面无表情地走进父亲吴一品的豪华办公室。办公桌后面是二个大书柜,柜里装放着《中华帝王》系列豪华书和《中国历代珍稀小说》、《新资治通鉴》、《二十四史》、四大古典名著等大装本书籍,装放着《毛泽东文集》、《邓小平文选》以及其他本行业的年鉴,书柜上排放着几面铜牌和奖状,上面无非写着“先进单位”、“优秀党支部”和“劳动模范”一类的文字,吴程程目光扫瞄了一遍,心底波澜不惊。英雄难过美人关,同样没钱困死好汉。口袋没钱,读书要钱,同样难倒吴程程。吴程程看在几千元钱的份上,只好再度让自己脆弱敏感又坚韧顽强的自尊心受伤,并强忍着极度的心灵疼痛面对恶狼般的父亲的责骂与污辱。吴程程拿到钱后立即起回家,草草收拾,没有跟去街头擦皮鞋的母亲告别,只留下一张便条,便匆匆,孤独无助地去车站乘车,提前几天到省城寿山师大读大三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