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莲：有这些办法——一、你明天就去向你那个父亲拿钱；二、我晚上回去筹钱，我回到方竹县城即打电话告诉你叔叔吴一德；三、你念中文的写一封求助信给市妇联求助；四、有必要的话，请求电视台与日报社、晚报社等媒体支持，请求社会热心人士捐款资助，前一段，我接待过几个媒体记者hellip;hellip;
吴程程：怎么做，我听你的，小姨。
hellip;hellip;两人吃完，凤莲交代了吴程程几句，便坐摩托车到车站坐夜班客车回方竹县城，吴程程单个人回到母亲的病房。

5
凤桂很少看电视，电视里的世界竟是这样的丰富多彩；凤桂很少听歌，音乐的世界竟是这样的摄人魂魄hellip;hellip;凤桂内心有悔恨，这一辈子自己活得太窝囊太冤屈了hellip;hellip;张学友、陈红、刘欢与毛阿敏等歌手的歌声让凤桂泪流满面hellip;hellip;见女儿吴程程进来，凤桂赶紧转头，用手擦去脸上的苦泪hellip;hellip;
医院的夜晚也不安静。时而120救护车的急救声，时而有病人救不活去世亲属的悲哭声，时而有病人病情发作的呻吟声hellip;hellip;各种各样的声音纠杂在一起，时断时续，让人悲凉，让人叹腕——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经不起病痛，让人感慨万千hellip;hellip;还争什么斗什么，还计较什么得失宠辱，疾病不选人，疼痛不择人，生死不由人，无论是高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无论是总统首相，还是平民百姓，只要你肌体免疫力下降，或失去抵抗力，只要你年龄多了衰老了，那病魔就会降临到你的身上，那你就变成了或治好或治不好的结果，死亡就离你越来越近，直到与你牵手前往天堂或地狱hellip;hellip;
《同一首歌》节目播完，护士进来关掉了电视剧，叫大家早点休息，有事按床头呼叫灯，值班的护士会进来服务。
凤桂半躺在病床上，挂了一天的点滴，打了止痛针，药效在起作用，胸部的难受有很大缓解，心情就好了一些。吴程程坐在病床边，母女两人在小声交谈，语气都显得哀伤与低沉。其他两床的病人与家属或也在交谈，或被带到阳台上乘凉。
吴程程：妈，你什么也不要想，医院住几天好了，咱们就回家。
朱凤桂：回家？是的，过几天，咱们就回家！
妈，我听凤莲小姨说，你的病是良性的，要积极配合医生把它切除掉，就会好的。
妈知道，但手术要一大笔钱，咱们哪里去拿这么多钱？这个月的房租又要交了，你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你下学年的学杂费、生活费一万来块钱，以后你分配找工作，找人疏通关系，都需要许多钱hellip;hellip;咱家哪里有这么多钱？
妈，你别想这么多，走一步看一步。
唉，都是我这个妈没本事，无能，不会赚钱。像你这样的年龄，有许多好衣服新衣服，有高档化妆品，有手机，有笔记本电脑，可是，你什么也没有，无法跟别人一样啊！唉hellip;hellip;
妈，你别哀声叹气，我这样已经很好了！
其实，其实，妈前些年如果像那些乡下进城打工的女人或城里下岗的女人干那种事，也会赚一些钱，只是，只是妈穷死也不赚那种肮脏钱hellip;hellip;妈希望你，程程，别埋怨和恨妈没本事。
妈，你这样，在我心里，才是最伟大的hellip;hellip;我明天就去找吴一品，向他要钱给你做手术。
那个没良心的的死鬼，你别指望他了！亲生女儿念大学，学杂费、生活费都拿得那样不甘愿，似乎要了他的命一样，他会拿钱给我治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外太阳从西边出来，老天下红雨。
不管怎样，明天，我去试试。
最好不要去，程程。他的性格与思想我太了解了。他对你妈一点感情也没有，他宁愿花大笔大笔的钱去泡公关小姐去嫖娼去养二奶三奶，也不会拿一分钱给咱母女。
或许他会看在女儿我的份上，或许他会良心发现。
你，程程，最好还是不要去。在医院住一二天，咱不手术，就回去，平时药吃吃，就行了。明天你小姨来，我叫她想点办法给你几百元生活费，你也不要过分担心，你明天下午就回省城师大，精力要集中，学习成绩好一点，毕业时也比较好找工作。
妈，你现在病了，而且还要做手术，我怎么能走，况且我就是这样回学校，也不会安心念书的。
明天，妈跟你小姨商量一下，我看手术不做了，西药或中草药，比如镇痛药，多开点回家吃，就行了。
那不行，妈！喂，妈，吴一品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你们俩人的夫妻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恶劣？
唉，妈也说不大清楚。妈和他，是冤家，是孽缘，造物主也真那个，把我们两人捆绑成夫妻，是犯了一大错。如果说责任，妈也有二到三分的责任，但他，你爸应承担七至八分的责任。
妈，你的责任是hellip;hellip;
妈偏瘦，平胸，不丰满，没性感，天生的对夫妻生活冷淡；而他，你爸，不是好东西，本质不良，天生好色hellip;hellip;
其实，在这里，凤桂的表述有点抽象，不具体，对刚长大成人，对男女之事还朦朦胧胧的女儿有所隐瞒，关键的细节没有说出来。女儿吴程程听后，还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妈，再怎么说，他也不至于长期不归家，对我对你终年累月不闻不问，几年咱们一家人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他没有尽到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早已视咱们母女不存在，妈也就熟视无睹，麻木不仁，他当乡镇副镇长，当镇长，当镇党委书记，当副局长（副处级），收入是不低的，有许多钱，白色、灰色的收入每年是很多的，一边又跑又送，像狗一样讨好上级，一边又拿又收，接受下属及关系户的进贡，听说几个月前在咱们海州市新开发区买了一套二百多平方米的楼中楼，连高档豪华装修，一百来万元，还不时用许多金钱变换情妇二奶，而咱们母女没有房子住，咱俩要靠租用别人的两小间破旧房子居住，每月还要付一百多元房租。这倒无所谓，不必嫉恨，他走他的阳光道，妈过自己的独木侨，他过他的花天酒地生活，妈守自己的活寡，反正妈和他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不是一家人，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按你读的书上说就是道不同不与相谋。让妈气愤的是你吴程程是他的亲生女儿，对你的成长对你的读书与前途不闻不问，你向他拿学杂费和生活费用，他像死了老爹老娘一样心痛不已，从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恶的是还把你臭骂一顿hellip;hellip;程程，妈对他这个人间垃圾与畜牲早已心灰意冷，绝望至极了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