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柱

钟潭飞瀑

林尧俞像   吴国柱/摄

林尧俞长诗《钟潭歌》

明万历三年版《兴化府志》载：“钟潭，在锦亭南。西去二里许，至水磨坑，越数百武有石壁峻峭，可蹑而上，下有小潭，曰‘钟潭’。古有钟飞入潭，故名。水自龟山历平洋来注，清莹澄徹，凭高览海。又去一里许，流湍激石，纡廻转折。夏秋间，缘岸萱花盛发。”

清乾隆版《兴化府莆田县志》载：“钟潭，在锦亭南。西去二里许，至水磨坑，石壁峻峭，下有潭。古有钟飞入，故名。水自龟山历平洋来注，悬崖千仞，流湍激石，亦奇观也。郭尚书应聘别墅在焉。”

“钟潭噌吰”，清初莆名士林尧英首次命名为莆田二十四景之一。钟潭，位于城厢区霞林街道境内水磨坑。其溪水发源于市区西北的石官山（旧志称源自龟山），经平洋（白洋）、朱坑注入锦亭山西南的沟壑中。水流倾泻于石壁之下，得石洼渟而蓄积成潭，潭溢则又泻注，凡三泻三注，构成三漈瀑布，古人称“飞瀑、挂练、曳帛”；下注形成三潭，如樽、如盅、如敦，号“三酒盅”。又二里许至水磨坑，溪床骤然断裂，水从近三十米高的悬崖峭壁飞流直下，跃入崖下深潭。崖壁上凸下凹，其形似钟，瀑布撞击深潭，发出洪钟般的巨响。置身其境，恰如苏轼《石钟山记》所云“噌吰如钟鼓不绝”，故称“钟潭噌吰”。钟潭题刻较多，有“鱼乐”“金溪”“日观”“伏虎”“水石峥嵘”“翠屏丹嶂”等石刻，是一道亮丽的人文景观。明邑人、南京兵部尚书郭应聘曾建别墅于此。山上有“三盅奇瀑”“钟潭飞瀑”，以及司马山庄、戚公祠、玉水宫、观音庙、霞林渡槽、观月亭、得月亭、静心亭、思乡亭、观瀑亭等。

近日，我到莆田市图书馆查阅1937年12月重印的《莆田前埭林氏九牧大宗族谱》（第11册），里面的“莆田前埭林氏列世诗钞”收录林尧俞长诗《钟潭歌》。其诗长达168字，令人惊叹！诗录下：

钟潭歌

钟潭秋色真奇绝，上有流泉似喷雪。

苍崖陡壁千丈悬，漰犇直下无时歇。

蜿蜒一望双玉龙，丰隆列缺若为从。

喧豗击石势欲动，天廻地转昼朦朦。

昨夜相传牛女渡，风甫潇潇暗枫树。

似添双泪流银河，迸落山中作瀑布。

我初见此清兴饶，振衣刚许来山腰。

珠簾洒面钩不得，凉气侵肌湿难消。

自昔鸿濛始开辟，杈枒过烦鬼斧劈。

至今日月无蔽亏，照见寒潭彻底碧。

郑公酒后亦太豪，问余此地当诛茅。

愿借桐江百尺钓，日临盘石呼巨鳌。

林尧俞（1558—1626），字咨伯，号兼宇。兴化府莆田县东山巷（今荔城区镇海街道英龙社区）人，明代名臣。明嘉靖三十七年（1558）生（见何乔远《镜山全集》第1728页）。万历七年（1579）中举人，万历十七年（1589）中进士。初授翰林院庶吉士。万历十九年（1591）八月授检讨。万历二十二年（1594）正月命编纂《六曹章奏》，二月充展书官，三月充纂修官。万历二十七年（1599），升詹事府赞善。请假归家省亲，又相继服父、母丧，居家八年。万历三十四年（1606）十二月，升右春坊右谕德兼翰林院侍讲。万历三十五年九月，以充武举考试官。万历三十六年（1608）五月，升南京国子监祭酒。时有奸佞为了谋求拜相，不惜伤害诸前辈，其连章乞退，以避其祸，杜门在家十四年。万历四十年（1612）春，林尧俞在南山广化寺后三里南溪筑成“南溪草堂”（参见许更生《海丝雕龙》第195页）。四月，与致仕礼部尚书陈经邦重修《兴化府志》，任主纂。次年（1613）十月，《兴化府志》五十九卷书成，世称《万历癸丑志》。熹宗即位（1620），以吏部荐章，政府催取，始起补原官。天启元年（1621）十二月，起升国子监祭酒林尧俞礼部右侍郎管国子监祭酒事。天启二年五月，林尧俞疏辞新命，不允。天启三年（1623）二月转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三月充经筵讲官。五月，升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辞新命，不允。天启三年（1623）七月，《光庙实录》修成，加太子少保。次年十一月，祭三皇于景惠殿。天启五年（1625）八月，累加太子太保，诰赠三代，礼数优异。因不满宦官魏忠贤弄权乱政，三疏乞休，命驰驿回籍。天启六年（1626）春，尧俞归莆田在南溪草堂编撰《天妃显圣录》并作首序。其亲手将编撰的《显圣录》母本和序言，交与湄洲天妃宫住持照乘和尚。天启六年（1626）十二月七日卒，享年六十有九（见何乔远《镜山全集》）。崇祯元年（1628）六月己酉，赐故礼部尚书林尧俞祭九坛及葬。八月己丑，赠礼部尚书林尧俞少保，仍荫子国子生。崇祯二年（1629）正月十七日，谕祭文。二月二十日，谕下葬文。四月二十九日，赠光禄大夫、柱国少保、谥“文简”诰命。墓位于今涵江区苍林村前黄自然村。尧俞著述甚丰，有《溪堂文集》二卷、《溪堂诗集》四卷、《玉恩堂存稿》八卷、《兴化府志》（癸丑本）五十九卷。

若在钟潭风景区矗立一通莆田历史名人、明代礼部尚书林尧俞的《钟潭歌》长诗碑，供游客参观、拍照留念，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