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入戏,以兔最早,却也最少。
京剧中,将“兔”字嵌入戏名者,仅《白兔记》等几出而已。《白兔记》演咬脐郎出猎逐兔,在井台认母李兰娘的故事。昔日,叶盛兰坐科“富连成”期间,饰演咬脐郎,甚为人喜。
“行围射猎”,是京剧表演中时常出现的场面,诸如《连环套》、《铁笼山》(带“草上坡”)等等。舞台上所猎之兽,大抵有四种。虎、豹、鹿、兔,均以“兽形儿”代之。“兔形儿”居四“形儿”之末,随小锣的“扎扎台、扎扎台hellip;hellip;”上场,蹦而复跳,别有异趣。
京剧神话戏中,将兔“人化”者,堪推《嫦娥奔月》和《天香庆节》。《嫦娥奔月》系梅兰芳编演之第一出古装歌舞戏。嫦娥入月宫后,为调剂剧情,上民间传说中的兔儿爷、兔儿奶。悉归丑行应工,前者褶蟒扎靠,背大纛,勾金色兔儿脸;后者凤冠霞帔,勾银色兔儿脸。梅初次露演此戏,由李敬山扮兔儿爷,曹二庚扮兔儿奶奶,插科打诨,令人解颐。
《白兔记》脍炙人口,源远流长。清朝初年,还出现过佚名作者所著的传奇《后白兔》。戏的主人公仍是刘知远父子。它写五代时王彦章称兵作乱,节度使刘知远奉命征剿。铁笼山前,.两军大战,乱军壁垒森严,急不能破。刘子承佑——就是《井台会》里那位咬脐郎,巡营时又遇白兔,诱发灵感,穷追不舍。那白兔也的确对得起他,三跑两绕,竟把他带上一条秘密小路,直通王彦章后营。于是,咬脐郎率兵奇一袭,一鼓告捷。
助人完孝于先,帮人全忠在后,这么一来,白兔成了灵物,戏却化神奇为平庸。所以,《白兔记》至今在许多剧种中搬演不衰,而《后白兔》却没有传下来。京剧中有《五龙二虎赶彦章》,但其中并不包括这出别名《五龙祚》的戏。
在这两出戏中,兔是关目而非角色。台上常见的是嫦娥身边那只捣药玉兔。不仅“奔月”戏有,只要事涉月宫就不可无此君。五十年代编演的《红色卫星闹天官》,七十年代上演的京剧《蝶恋花》都如是。四十年代张翼鹏在沪演出连台本戏《西游记》,有一本演悟空降兔妖,那妖也是这位玉兔下凡变化的。
话剧舞台上也曾有一出“兔戏”:儿艺演出的《小白兔》。它写小白兔偶然拾得猎枪,吓跑恶狼狐狸,从此骄傲起来,脱离集体,险落狐狸陷阱,幸遇猎人搭救,认识了错误。这出苏联儿童剧五十年代搬上中国舞台,久演不衰。主演史美明、徐小慧予人印象极深。不少当年时中小学生,今已人到中年,仍然记得剧中那支《猎人之歌》;“我不打兔子山羊,我专打狐狸和狼。打猎呀,打猎我最爱好hellip;hellip;” (戴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