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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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程程从生父吴一品办公室出来，气嘟嘟，心跳加快，脸红唇紫——生父竟是这样的人！无情无义，一毛不拔！生父不肯拿钱，只好打电话给叔叔吴一德，把情况告诉他，并向他讨主意。
吴一品、吴一德兄弟二人，性情截然相反。吴一德初中毕业后去参军，服役几年后复员回乡，被招进老家方竹县山区镇一个乡镇企业当保安。几年后那家乡镇企业倒闭，他便四处打工，前几年与妻子在方竹县城开一家小餐馆，不好不坏，收入刚好能维持日常开支。今年儿子自费到一所私立大学读大专，每年近二万的开支，便有点入不敷出了，手中没有什么余钱，更节俭了，更任劳任怨地开小餐馆赚小钱了。吴一德和吴一品兄弟感情不怎么好，从小经常吵架，长大各走各的路，很少往来。几年的部队教育，吴一德还有点正义感，看不惯哥哥吴一品的一些作法和对嫂子朱凤桂的态度，兄弟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似陌生人。吴一品他当他的官升他的官玩他的女人，吴一德自己打工做小生意，哪怕碰到多么难办的事如工商税务来刁难如地痞流氓来收保护费，他都不去找仕途顺利有钱有势的哥哥吴一品。三年前侄女吴程程考上本科大学，吴一德还特地带妻子到海州市区看望朱凤桂母子，祝贺侄女荣中，并一下子拿出三千元作贺礼，而今年自己儿子考上大专，作为伯父吴一品一分也没拿给弟弟吴一德以示祝贺。吴一德还有一个好处，便是每次从方竹县城到海州市采购或办其他事，都到嫂子朱凤桂的暗窄租房处看望一下嫂子或侄女，每次都买一些东西和放下三五百块钱以示资助，尽管自己手头并不宽裕。
吴一德这几年和妻子开小餐馆，尽管自己遵纪守法，工商管理费卫生费税费等按时按规定缴纳，是个遵纪守法的小商人，但个别的工商人员和税务人员依然经常来揩油来白吃白拿来挑剔找麻烦。吴一德敢怒不敢言，疲于应付，加上小餐馆所处的地理位置，非黄金地段，又面临旧县城改造要拆迁，赢利也就不多，只是勉强维持了。
吴一德复员那一年，还健在的父亲给他包办了同村一个女孩。吴一德平时认识那个女孩，个子中等，长相一般，说不上好说不上不好，也就勉强答应。男女结成婚姻关系，在一起过夫妻生活，有如下几类：一是男女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结成夫妻的，这种婚姻要么十分牢固，至死不渝，两人白头偕老，要么十分脆弱，半途夭折，有疾而终；二是男女自由恋爱，甚至亲属不怎么同意或极力反对，他们结成夫妻后可能恩爱，相敬如宾，不久矛盾便产生了，或经济问题，或男人外遇，或女人红杏出墙，结果不少婚姻往往破裂，男女分道扬镳；三是男女半介绍半恋爱而组成婚姻，这种夫妻关系一般能维持较长久，考虑到社会、家庭等各种复杂关系，离婚的也有，但较少；四是男追女，或女追男，爱得真，爱得实，甚至你死我活地相爱，并由此结成夫妻，此种情况不等于两人就会白头偕老，也有半途被破坏的；五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男女先结婚后恋爱，这种婚姻关系一般能保持较长久，直到一起慢慢变老，当然也有半途而破的hellip;hellip;国人大多的婚姻是属于这种情况的，吴一德的婚姻就是属于这种情况的——他和妻子两人平平常常，目标不大，欲望不高，两人互相信任，共同生儿育女，又没什么不良嗜好，如抽烟、赌博、喝酒和婚外情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与妻子有糖同甜，有盐同咸，不富不贵，平安和顺，无大喜也无大悲，如此生活，一年又一年，并力所能及地不时帮助被哥哥吴一品视之不闻不顾的朱凤桂、吴程程母女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男女关系很复杂，组成婚姻结成夫妻的形形色色，不一而同，如一双鞋穿在谁脚上，合适便行，能走路能走远路不夹脚不起泡，穿的人心中有数，甜酸苦辣自己品味hellip;hellip;时下，市场经济，金钱的世界，功利为上，造成离婚率逐年上升，而其原因多种多样，很难用一二句话表述清楚与完整。这就是没有离婚的，也有不少的危机重重，无性婚姻、背叛婚姻、劣质婚姻、垃圾婚姻、利益婚姻、政治婚姻、金钱婚姻、脆弱婚姻、短命婚姻、水火婚姻，比比皆是，不一而言，难以论述。
吴一德和他妻子林翠花的婚姻关系，属于先结婚后平平淡淡过夫妻生活的那一种，婚姻质量不坏也不好，算大众化。他俩结婚十多年，孩子初中毕业后考上五年大专，两人天天在一起生活，开小餐馆，红过脸，吵过架，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好，过后你让一步，我让一步，很快和好，婚姻稳固，爱情平淡，很经得起时下花花绿绿世界的诱惑与考验。吴一德在打工和开小餐馆之中，是有机会外遇去玩女人的，但最终还是守住了男人那宝贵的最后底线。在时下许多男人，无论是官还是商，无论是老还是少，都在追崇“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老婆基本不用情妇常换着用”、“男人睡女人越多越有本事”和“男人有钱就变坏”等等恶劣俗念之中，吴一德尚能守着林翠花黄脸婆不变心不乱采野花，在时下婚姻王国里，算是熊猫级人物。当然，林翠花这个女人也不错，守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与从一而终”的传统妇道，相夫教子，也是难能可贵的，可谓是海州市山区传统的贤妻良母型的女性，不像时下，有一部分女性（也有海州土生的，也有外来的）心野心贪情烂性淫，要钱就变坏，要权就脱裤，为眼前一点利益不惜自动解下裙带子让那些可恶可恨可判刑的狗男人奸淫，如日后提拔的某些女公务员，如心甘情愿当奸商或贪官的二奶三奶，hellip;hellip;总之，吴一德和林翠花可算是一对模范夫妻。但，有点遗憾的有一个不如意的是他们的独生子吴军不想也不会好好读书，念个自费五年大专，花许多冤枉钱，又经常给他们和学校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