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有幸拜读了陈德铸君的多部著作，无不被他那健朴的行文风格，丰富的仙梦典故和高尚的志趣情操所感动，也为仙游能出这样的乡土作家而自豪。其中，《九鲤湖九仙传奇》应是陈君现有作品之集大成者，更是为九仙作传的一部好书。因此，我不揣浅陋，秉持赏奇析疑的念头，试着浅谈《九鲤湖九仙传奇》的艺术魅力。
第一，适当的虚构是《九鲤湖九仙传奇》成功的基础。陈君之所以能写出《九鲤湖九仙传奇》这部作品，完全是因为历史上的确曾经出现过这样九个人，至于他们的生平行状和法力能为，就不得而知了。虽然民间对九仙的信仰由来已久，但有关九仙的传说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鉴于此，陈君发挥想像，敢为人先，把九仙前身说成九日，将淮南王原型定为后羿，如此一来，恩怨分明，因果显然，既有《山海经》作证，又有《淮南子》为凭，似乎持之有据，言之成理，使人深服其论，不愿有所怀疑。
第二，细致的塑造是《九鲤湖九仙传奇》卓异的地方。在这一点上，陈君做得还是比较到位的。特别是开篇第三回中，何氏九瞽集体亮相，那穿新衣的细节描写，让人忍俊不禁；表演时的人物形象，惟妙惟肖，令人拍案叫绝。个人感觉这是本书的精彩之笔，较之《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天宫，也是毫不逊色的。随后，陈君通过离奇的故事情节和具体的环境描写，不但反映出汉代仙游的社会生活风貌，而且使何氏九兄弟的人物形象更加鲜明高大了。另外，书中对次要人物的描写，也不是千人一面，敷衍了事，而是生动简洁，各有特色，如赵姑柳嫂，吕洞宾，范侯等人，着墨不多，但也让他们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了。由此可见，陈君在塑造人物上，确实做到了别林斯基所说的：“在真正有才能的作家的笔下，每个人物都是典型，对于读者，每个典型都是一个熟识的陌生人。”
第三，深厚的底蕴是《九鲤湖九仙传奇》显著的成就。在科学昌明的现代，陈君毅然决然地九仙作传，肯定不是为了作传而作传，必有所寄托。事实上，陈君在书后《跋》内也交代了：“我们今天热心于探讨lsquo;九仙文化rsquo;，绝然不是为了印证lsquo;仙梦rsquo;的神奇而故弄玄虚，而是通过传说的九仙故事，以透析地方特有文化对lsquo;地灵rsquo;孕育所生的微妙作用，从而揭示仙游lsquo;人杰rsquo;代有所出的历史渊源。”试看书中何氏九兄弟治“竹蛊”，去风寒，教雕编，调菜肴，学至道（观音传法）等，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无不在现今仙游民间找到传承的痕迹。简单地说，陈君是想通过何氏九仙这个载体来诠释仙游文化的源远流长，使仙游人能恢复信心，牢记根本，让外地读者能认识九仙，了解仙游。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九鲤湖九仙传奇》中，仙游地方民俗得到了一次巡礼，西汉时期的社会风貌也得到了一些展现，这洵属不易，弥足珍贵。
第四，朴实的追求是《九鲤湖九仙传奇》特别的境界。我不知道陈君在写作这部小说时，是否列过提纲，单看他的精彩开头，及丰富的内容，足见其行文章法谨严，深得“凤头、猪肚”之微旨。至于“豹尾”嘛，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hellip;hellip;我认为陈君对《九鲤湖九仙传奇》的结尾很有意思，既按老套路写得功德圆满，九人皆进“天仙”之列；又出人意料之外，让何氏九兄弟自请“地仙”之遇。假设一开始玉皇大帝并不破格提拔，而是因循故事，只封九人为地仙，这样结尾，本无可厚非，但毫无新意，味同嚼蜡。于是，陈君匠心独运，先让玉帝破格提拔，显得最高领导还是雍容大度，惟才是举的，而何氏九兄弟自请降职，则使他们的精神境界陡然增高，让人感佩不已。倘若人人都能像九仙这般勇于进取，甘于淡泊，那人世间应该会太平许多吧。这大概也是陈君雅人深致之处吧。
无须讳言，《九鲤湖九仙传奇》作为陈君笔下的第一部小说，仍然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毕竟“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嘛。不过，总体来说，那些不足之处尚不能严重损害到本书整体的艺术魅力。在此，我毫不避忌地列举几项，诸如文字校对，有待加强；章回目录，若能整齐划一，幸许更佳；主角贯穿始终，惜乎没有配角或反面人物与其对待到底，致使各个故事之间的联系性稍微差了一点。如果陈君能在本书再版时，稍加注意，小做改动，应能使本书更趋完美，熠熠生辉。当然，笔者见识褊窄，难免挂一漏万，故而期待方家学者能发明《九鲤湖九仙传奇》之深韵，好让更多的读者顺利探得这部为九仙作传的一部好书之真珠。 （卢永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