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莲：有什么办法，人家这样提出来，，我们有办法拒绝吗？我们送包红包给人家，人家会用心做手术。另外据说，他们收红包后，也会少开高价药，在药品费用上弥补我们一点。
吴一德：也只能这样了，谁叫我们有亲属患病，来这里hellip;hellip;喂，我有点担心，我们钱花了，而且这么多，但凤桂嫂子的病hellip;hellip;人一旦查出得了癌症，便被上帝判了死刑，迟早都要执行hellip;hellip;我担心钱花了，人也治不活，会人财两空hellip;hellip;这几年这种情形见得多了。
朱凤莲：唉，人一旦得了这种病，死亡是早晚的事。我们花钱，花辛苦钱，花大钱，无非是让患者多活几天。生死不由己，全由命啊！再说，我姐hellip;hellip;再怎么说，我们也要让她多活几 天，让她在临离开这残酷无情、公正又不公正的人世间之前，感到还有我们这些健康的亲属给她一些温暖，感到这世界还不全是假丑恶贪邪私，还有些微的真善美廉正公hellip;hellip;
吴一德：既然这样，再多的冤枉钱，我们也要花，不能心疼。
朱凤莲：看具体情况，再说吧！这一笔手术费与红包二万来元要花是肯定的，第一期化疗费用要花，也免不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吴一德：也只能这样了hellip;hellip;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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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院长还蛮关心蛮和蔼的，还叫我朱凤桂女士哩！这样的男人，谁当他的老婆，肯定很幸福。林翠玉女医生等一下要来给我说什么时候做手术该准备什么hellip;hellip;对啦，林医生长得还不错，身材娇美，肤色白嫩，讲话的声音也甜美，她找的老公肯定是高大英俊，对她忠诚，有担当，尽责任hellip;hellip;唉，都是别人的，跟自己一点也没有关系hellip;hellip;唉，吴一品婚前，刚结婚头几天，对自己也不错，温和关爱hellip;hellip;都怪自己当初没有隐瞒真相，把它烂到肚里，太单纯，大幼稚了，认为既然结婚了，男女双方就都要互相信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有个人秘密，在那一天晚上两人要干那事前把自己婚后第十天回娘家的路上被一村人强奸未遂的事告诉丈夫吴一品，他一听便推开自己，并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hellip;hellip;从此两人的生活便陷入了互相猜疑、不信任的阴影之中。自己多次说明、申辨都无济于事，连自己喝农药自杀来表明自己的清白，他也不相信。不久，自己怀孕了。他怀疑不是他的种，要自己单个人去镇卫生院打掉，自己不肯，硬是生下来。他一见是女儿，心情更恶劣了。那时候他还是镇里一个普通干部，不敢离婚，离婚怕影响到他的前程hellip;hellip;唉，女人被强奸得逞，或被强奸未遂，这种事越抹越黑，越辩越不清楚，只有自己心中有数hellip;hellip;不错，自己脸蛋确实被那个恶徒亲吻过，双乳被那个恶徒摸过，但那个恶徒的臭东西就是没有进入我朱凤桂的身体啊！当时那个恶徒压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拼命挣扎，硬梆梆地只顶在自己的下半身，顶在自己的大门口，很快那个臭东西就射出一滩腥臭的精液，那个东西便像软棉糖一样hellip;hellip;自己回家后烧了一大锅热水拼命地冲洗自己hellip;hellip;冷静下来，自己也想去报案，自己知道那个恶徒是村里一个高考落第生，后来自己心软了，本性太善良，饶了他没去报案hellip;hellip;这样，自己和吴一品那臭男人的夫妻关系越来越恶劣（就是没有那件事——后常成了他的借口，凭吴一品的本性也会变成现在这臭男人的样子），对自己和女儿吴程程母女俩越看越不顺眼，那臭男人也就越来越不想回家了，最后甚至有家不归，与许多女的乱来hellip;hellip;然而想离婚又离不成，也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hellip;hellip;自己也努力过，抗争过，最后还是失败得一塌糊涂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挂着瓶的朱凤桂躺在床上，依然闲着眼睛在想，反复在想，这辈子自己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吴一品的事啊，无非是没有替吴家替他生一个儿子，但是计划生育国策要遵守自己不能再生，而独生女吴程程也不错啊，从小听话，也算有出息，替吴家替你吴一品争气啦——她应届就考上省立师范大学hellip;hellip;想到这里，朱凤莲心里轻松了一些，多少有些安慰藉，重燃起对生活对生命的自信与留恋——一年后女儿吴程程就大学本科毕业，努力找的话，还是能找到一个固定工作的，比如到公立中学去教书，最差的也可以应聘到私立学校去教书，每月有几千元固定收入，艰难困苦多年的母女就出头了，就扬眉吐气了，然后再一二年，二三年，找个有担当的小伙子当女婿，生个一男半女，自己就可以当外婆，不，要当奶奶，招一个小伙子上门hellip;hellip;想到这里，朱凤桂忧虑憔悴的脸容舒展了许多，嘴角露出了微笑hellip;hellip;
吴程程见一瓶点滴要滴完，走几步去床头按了钮，十几秒后一个护士便进来为朱凤桂换瓶，护士正熟练地换着瓶，朱凤莲和提着一袋水果的吴一德就走进病房。
朱凤莲：姐，感觉有好一点吗？
吴一德把水果放在床头小柜上：嫂子！
朱凤莲点点头小声：你们来了。
朱凤莲单刀直入，直接坦率：姐，林医生和院方已决定今晚八点准时给你做手术。
朱凤桂：我hellip;hellip;莲妹，我，不想做手术，这里再住一二天，药瓶挂挂，我就回家。
吴一德：嫂子，林医生都已经决定了。
朱凤桂摇摇头，有点赌气：不做，不做！
朱凤莲：姐，不做不行，都已经说好了！
吴一德：嫂子，要做，越快越好！
朱凤桂吞吞吐吐：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我住几天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