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吉青喝了一口咖啡，实话实说：感觉海州的官不好当，尤其是外地去的，海州官场这塘水确实又深又险恶。至于动作嘛，还没开始，只破格起用市委一个副秘书长去方竹当代县长，还有就是在市委常委扩大会上吹吹风，恢复受万年丰案牵连的原公安局长的工作。
方一坤：你说的这些我有所了解，也有海州个别厅级干部向我反映，也向徐东山省长反映。
石吉青：哦，有人向您和徐省长反映？
方一坤：这很正常，你不必了解是谁反映的。
石吉青：这一点，我懂。方书记，如果hellip;hellip;
方一坤：小石，你是说你下一步要有所动作？
石吉青又喝了一口咖啡：方书记，这三四个月我边了解海州的市情边思考，我觉得这些年我们的经济体制改革差不多了，经济也发展到一定的规模，成败得失都有，为了让经济发展更正常更符合客观规律，为了解决经济改革与发展之中凸现的各种问题与矛盾，比如不良的官风和由此引出的不良民风，比如社会财富主要集中在一小部分人手中和由此引发的越来越悬殊的贫富，比如大兴土木大肆掠夺自然资源并由此引发的自然环境恶化，比如城乡发展不平衡而三农问题有严重化的趋势，比如党委政府执政的成本愈来愈大hellip;hellip;我想，我想hellip;hellip;
方一坤：你想在海州进行政治体制改革？
石吉青：方书记，我只想先做一些试验，先在市委或市政府或个别县区做试点，然后在全市铺开。
方一坤：怎么做试点？
石吉青：考虑还不很成熟，方书记。
方一坤：你大胆说，小石。
石吉青：方书记，我准备先在这几方面入手——第一，降低行政成本。如精简机构并减少行政副职设置、煞住公款吃喝旅游风、改革公车使用制度、改革会风文海旧制等；第二实打实反腐败。如官员财产登记公开（包括房产）而多收多占的全部交公，设立人才使用评估制以彻底杜绝跑官买官卖官恶行，彻底砍断官商勾结链条等；第三，彻底改革海州不良官风以带动海州民风的好转。这一点有点虚，方书记，具体做法我还没考虑成熟；第四，改革用人制度，尽量往民主选举那边靠。
方一坤：很好！不错！看来，我方一坤冲破阻力使用你没错！不过，小石，你说的，不要说里面的大点，就是里面的一小点，要做好，眼下这风气，都有一定的难度。
石吉青：请方书记指示。
方一坤：谈不上指示，我的意见是这几点——一，一切以稳定为中心，任何时候稳定和谐压倒一切。二，别操之过急。政治体制改革从中央到地方喊了许多年，就是只见雷声不见下雨。从实际上看，政治体制改革比经济体制改革更涉及到人的利益，阻力更大，风险更大，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小石，你要一步一步来。三，要为自己多争取到官心与民心。在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纪委，你可以把我方一坤的人脉当作你的人脉，当然你自己也要多找机会和他们联络联络感情。如果你能取得徐省长的支持，省一级的官心其问题应该不大。你等会儿若还有时间就到省政府去找他hellip;hellip;至于北京的官心，在现在的基础上，我努力，你也努力。而海州的官心，就要去自己去争取了。按现有的行情，我是无法派一个新的市长给你当助手。你只能将就将就了。而民心，很好办，你石吉青是为他们而冒着风险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他们肯定会把你石吉青当作包拯、海瑞、孔裕禄、张繁森、薄熙来一类的青天大老爷的hellip;hellip;
石吉青听后站起来，向方一坤鞠躬：谢谢方书记，谢谢方书记，我石吉青知道该怎样做了。
方一坤：小石，你别这样。
这时放在沙发边小方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方一坤一摁，一看号码：哦，是东山啊，有什么事？什么，什么，海州市方竹县与松坡区交界处省道上发生特大交通事故hellip;hellip;死伤人数还没确定hellip;hellip;马上派人去海州事故现场hellip;hellip;
石吉青一听呆住，口袋里的手机也响起来，石吉青拿出来一接：是，我是石吉青，你是，你是陈水市长hellip;hellip;特大交通事故，我知道了hellip;hellip;陈市长，你现在马上赶到事故现场，好，好，你快要走到事故现场hellip;hellip;我，现在马上从省城赶过去hellip;hellip;要保护好现场，要安置好伤员，尤其是伤员，尽量减少死亡人数hellip;hellip;好，事故现场见。
方一坤见石吉青关掉手机：小石。
石吉青：方书记，我马上赶回海州事故现场。
方一坤：有车吗？没车，徐省长已派省政府安全生产小组副组长即刘老村副省长带人去海州和你们一起处理hellip;hellip;我打他的手机，叫他把车开到省委门口接你。
5
石吉青在省委门口坐了刘老村副省长的专车赶回海州。刘老村是北方人，是中央一部委到寿山省政府挂职的，为人豪爽热情，酒量大，因刚挂职还不到一年，没有寿山老官员那样有官脾气。
刘老村问坐在旁边的石吉青：石书记，我们直接到事故现场，先安抚伤员及其死者亲属，然后追查事故原因和责任人职责。
石吉青：刘省长，我听你的。
刘老村：对媒体，我们要定下调子，统一口径。
石吉青：好！
刘老村说完闭起眼睛，准备小睡。
石吉青不好再说什么，便拿出手机给妻子欧阳梅发短讯：梅，海州突发一起交通事故，死伤多人，我从方书记处直接赶回海州，对不起，晚上你自吃独睡。
很快欧阳梅回短讯：吉青，你去吧，别挂念，我已渐渐习惯孤夜独守空房。
石吉青收看后又发短讯：谢谢爱妻的理解和支持，吻你千次万次都不够。
欧阳梅：我也吻你千次万次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