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桂接过手机：莲妹，谢谢你给的手机hellip;hellip;程程放暑假回来了，你这几天就不要来，我听说方竹新到一个县长，要抓你们这些县政府工作人员的出勤，要搞什么无烟工厂的旅游业，你常常来看姐姐，会担误工作的hellip;hellip;姐知道，姐记得吃药，按时化疗hellip;hellip;好，姐知道，姐挂了。
吴程程看完介绍，接过母亲手机：新手机余电用完，就要充电，头几次充电时间要长一点，妈，这手机电 还有一竖多，还有电。
朱凤桂：妈不懂，你就按说明书，该怎样就怎样。
吴程程把手机放在木桌上：妈，我去煮晚饭，要吃稀饭还是干饭？
朱凤桂：吃稀饭吧。
吴程程走到屋外煮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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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程程一早便醒来，不想懒床。昨晚她下半夜才入睡，上半夜和忍着病痛的母亲交谈了许多话题hellip;hellip;有母亲经媒人介绍和生父吴一品结婚前后的一幕幕，有母亲遭那个高考落第生强奸未逞却被生父吴一品误解的痛苦心情，有母亲对生父吴一品信任而告诉他那事实真相后生父对母亲开始冷淡的情形，有母亲生下她之后生父吴一品怀疑不是他的种而母亲经常遭受吴一品打骂的痛苦回忆，有生父吴一品重男轻女开始对她和母亲不问不顾的可恶行径，有生父吴一品通过拍马屁跑送当上副镇长后就没有回家而她和母亲艰难度日不得已把乡下的责任田暂送给邻人种而她母亲带她到海州打工的情形，有母亲起早摸黑在街头巷尾擦皮鞋遭戴袖章的人追赶的情形，有母亲几次上法庭却与生父吴一品在法庭上离不成婚的悲哀场面，有母亲得病后痛苦不堪与做手术前后的情景hellip;hellip;当然吴程程也告诉母亲，她现在没有和学校里班级中男同学谈恋爱，没有像其他同学被有权人有钱人包养而还是一个处女hellip;hellip;吴程程知道母亲现在身体的病痛，知道母亲心理的企盼，但没有告诉母亲因为她和生父的恶劣关系而自己现在心里已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对爱情与婚姻的恐惧感，吴程程不想增加母亲的身体与精神痛苦，几个小时的交谈之中几次安慰母亲自己很快就会和自己看上的男同学恋爱，顺利的话毕业时带他回家见母亲hellip;hellip;其实这是善意的谎言，善意的欺骗hellip;hellip;
昨晚，朱凤桂谈累了，也忍住剩下一乳的肿痛，一会儿睡一会醒，而吴程程自己下半夜一点时迷迷糊糊也睡了，而且睡得很沉，一觉便天亮hellip;hellip;吴程程起床后，轻手轻脚，简单洗刷完，便煮了早饭。七点多，朱凤桂醒了，吴程程打了一盆热水端到床前，扶朱凤桂坐起来后，吴程程给她洗了脸和手。吴程程洗完后，打了一碗半热的稀饭，夹了一点小姨朱凤莲昨天带来的肉松，端着走到朱凤桂床上：妈，我来喂你吃。
朱凤桂：我自己吃，程程，你也吃早饭。
吴程程把饭递给朱凤桂：那你自己吃，我也吃。
朱凤桂吃了几口，没什么胃口，暂停：程程，你今年暑假还像去年那样去打短工吗？
吴程程：妈，我不想，我想在家里照顾你。
朱凤桂又吃几口：妈看你还是去打短工，二个月时间好歹能挣一二千元，以贴补你大学最后一学年的费用。
吴程程：妈，我去打工，您怎么办？
朱凤桂和女儿吴程程两人其实都不知道她乳腺癌症已复发，癌细胞已转移，剩下的一乳就是再切除，再化疗，也无济于事，药物控制，加强饮食营养，也只是拖延性命时间而己，而且第二次手术比第一次手术风险大，费用也不会少多少hellip;hellip;屋漏偏逢连日雨，穷家多哀事啊，上帝真不公平，竟让病魔专去找穷困人却常漏掉那些不仁的富人和作恶的歹人。
朱凤桂：程程，妈没事，你不用在家照顾妈，你放心去打工。妈今天才去医院化疗，五天后才要再化疗。你今天就去找工做。你暑假辛苦一点，挣一二千元，加上市擦鞋补鞋工协会募捐的四千多元，你一年学杂费就有了hellip;hellip;唉，只是还欠你一年的生活费。
吴程程：妈。
朱凤桂：看妈的身体，暂时是无法去擦鞋，但你放心，等妈病好一点，再去擦鞋给你挣生活费，好歹你的生活费用不是一次性凑齐，只须一个月一个月准备就行。
吴程程几乎要哭出来，早饭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妈，妈，好，我这就找工做hellip;hellip;妈，你先吃药。
朱凤桂：你这就去找工做，药等下妈自己吃。你要照顾妈，你可在咱家附近的超市啦、快餐店啦、服装店啦等地方找，别找太远的；另外你别去找酒家餐馆，或洗头店、按摩中心、足疗中心的什么，那里工钱虽然多了点，但常听人说那些地方不干不净，常是不三不四的人去的。
吴程程：妈，我晓得一些hellip;hellip;那药你自己吃，我走了。
吴程程走出自家阴暗的小屋，来到小街上，没有目标地寻找，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大街两边，广告牌，招工广告五花八门，真真假假，耀人眼目，有月薪千元的，包吃包住的，有月薪一千五百元的，只吃不住的，有月薪二千元的，不包吃不包住的，但都是要订一年以上合同的，且要交一千至二千元不等的押金。吴程程觉得不适合自己，吴程程想为何没有老板招短工的，一个月，或二个月的，发点善心，为暑假男女生提供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毕竟中等收入甚至低等收入的家庭子弟眼下有多没减，毕竟可以让暑假在家的像自己一样的男女青年有个社会锻炼和实践的机会hellip;hellip;唉，也许是老板们不想当教官，不想花财力“培训”这些学生hellip;hellip;
吴程程走了几条街，找了二个多小时都没有碰到一家合适的；吴程程走得找得有点累了，便坐在一家公司的门口石条上休息；吴程程突然抬头看见一百米外有一幢办公大楼，远远望去，依稀可见“海州市N局”字眼，心情便不好起来hellip;hellip;先找工做，等小姨朱凤莲有来海州，便跟他商量如何去N局找那个王八蛋的生父算帐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