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ip;hellip;石吉青有点尴尬地离开徐东山的家，下楼走到省委省政府机关大院的路上，有点扫兴，有点恼火——这位徐省长讲什么话呢？要我中庸一点、低调一点、收敛一点，锋芒不要太露，如果是这样，我的工作怎么开展下去？“清明海州”的施政目标怎能实现？希望我和林一龙、陈水、牛金柱等人团结，才能共同把海州的工作做好，那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吗？讲鬼话，我石吉青怎能和万年丰相比，把我当成第二个万年丰，混帐话hellip;hellip;看来这位徐省长，听其所讲的话，可以初步晓得他和林一龙这些旧海州人有一定的缘源，说不定还是很深的关系hellip;hellip;告诉你，徐省长，我石吉青不是万年丰，也不是上上任、上上上任腐而不败而调进省政府当副省长或调进省人大当副主任或调进省政协当副主席或平调到其他地市当书记的那些共产党败类，我石吉青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不爱财不贪色，我石吉青要当郑板桥、海瑞、焦裕禄、孔繁森、朱镕基、薄熙来等人“铁肩担道义”，铲除海州一切贪官污史hellip;hellip;不行，现在关键时刻，必须去向方一坤书记汇报，得真正得到他和省委的支持hellip;hellip;石吉青想到这里，拿起手机摁一下，看时间刚只有九点半，还不晚，可以去方一坤家，于是摁了方一坤家里的电话：喂，方书记吗？hellip;hellip;对不起，我是海州的石吉青hellip;hellip;我现在就在省委省政府机关大院里，我想上您家坐坐hellip;hellip;行，十分钟后到您家，谢谢方书记。
石吉青打完方一坤电话，摁了欧阳梅的手机号码：阿梅，我再过一小时就回去，要不，你先睡hellip;hellip;哦，你要等我，那你等吧！
石吉青关掉手机，又到服务部买点洋水果，然后转身往省委省政府机关大院六号楼走去。他曾去过方书记的家一次，知道方书记住六号楼302房间。
石吉青在六号楼楼梯电子铁门前摁了302号码：方书记，是我，小石啊！
石书青说完，电子铁门开了。石吉青进去，上了楼梯，二楼，三楼，方一坤已开门在铁门前迎接了。
石吉青笑着：方书记，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方一坤微笑：不晚，我要上六十了，一般都在十一点上床睡觉。
石吉青走进去，把水果放在一边的小方桌上，坐在沙发上：方书记，我刚才去了徐省长家里，本想跟他沟通一下，却被说了一顿。
方一坤也坐在沙发上：都说了些什么？
石吉青：徐省长要我低调一点，收敛一点，中庸一点，要团结海州林一龙、陈水、牛金柱他们hellip;hellip;
方一坤“哦”了一声：九点多了，你要不要喝茶？
石吉青：方书记，这时候喝茶，等一下回去会睡不着觉。
方一坤：那我倒杯白开水。
石吉青：我自己来。
石吉青站起来走到饮水机装了二杯水，一杯放在方一坤面前，一杯端着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方书记，我看徐省长hellip;hellip;
方一坤马上接过话：徐省长的话还不算严厉。他话中有话，要你谨慎一点hellip;hellip;看来他还不想排斥你、失去你。
石吉青：方书记，我听徐省长的话有点不对劲。
方一坤：在哪里？
石吉青：海州市有人向他打了我的小报告，他对我有所偏见。
方一坤没有说话，坐在那里，想了想，干脆站起来，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省城寿州市区，虽然只站在三层高的阳台前窗内，还是看到寿州部分夜景既繁荣又有点杂乱hellip;hellip;方一坤转身，面对石吉青抑扬顿挫起来：小石，按中组部今年以来对全国各省部级领导调换的行情，我可能会被调进北京hellip;hellip;这几年我跟徐东山共事，晓得他的官品，按往常按正常的话，他会接替我省委书记的位置，不过我会向中组部建议，请中央另派一人来寿山主政，让徐东山去省政协hellip;hellip;这几年，寿山省各方面有所改进，但不大，我有愧于党和人民的重托，也对不起自己刚当省委书记时立下的誓言hellip;hellip;
石吉青：方书记，相比于其他省份，咱寿山省在您主持下，各方面好了许多。
方一坤：哪些地方好，哪些地方不足，我心中有数hellip;hellip;小石，我在寿山没有完成的任务，交给你去完成。
石吉青：什么任务？
方一坤：政治体制改革。我让你在海州搞试点，然后争取在寿山全面铺开hellip;hellip;不过，你必须要有碰得头破血流和败走麦城的思想准备。我在寿山主政一天，就全力支持你一天。
石吉青信心被鼓起来，但想到自己力量还不大，有所担心：方书记，那您调去北京，若徐省长当省委书记，不支持，怎么办？
方一坤：小石，我想到这一点了。历来官场都很奥妙，任命官员，只有红头文件发出去才算数，否则红头文件发出前还有很大的变数hellip;hellip;我有所担心，所以我下午跟北京的一个首长通了电话，向他推荐了你，他听后很感兴趣，要你在他出国访问一周前，就这一二天上京向他汇报hellip;hellip;小石，你看怎样？
石吉青一听，非常高兴：太好，方书记，我明天就上京。
方一坤：你现在就回去，利用你的理论功底和海州工作几个月的感受，连夜整理一份“海州政治体制改革试点”的初步设想，然后复印几份，明天送一份给我，其他的带到北京，给首长一份，剩下的送给中央党校你认识的教授们。
石吉青：方书记，这hellip;hellip;好，我就按您的说做，北京的首长hellip;hellip;
方一坤：我负责联系负责预约。你明天一早就去飞机场乘坐飞机上北京，到北京时咱再联系。我现在就叫秘书给你买2张飞机票，然后直接送到你家。你马上叫你的秘书从海州赶到省城。
石吉青：不用，他下午跟我来省城，还没有回去。
方一坤点了点头，便打秘书手机：小魏，你马上去购二张明天上午去北京的飞机票，然后直接送到省委党校hellip;hellip;
石吉青：省委党校八号楼402号房。
方一坤：小魏，送到八号楼402房号海州市委书记石吉青手里。
方一坤关掉手机：小石，你就回去准备hellip;hellip;我们国家经济体制改革有成有败，政治体制改革困难重重，阻力很大，更涉及到人的灵魂与个人或团体的利益，目前只能小改小革，你想稍大点改革，凭个人的能力和权力是根本不可能的，乃拿鸡蛋去碰石头，必须靠群体，靠组织，靠我们共产党自身的力量hellip;hellip;小石，你心情不必太急，只要你本性坚守真善美廉正公，而没有假丑恶贪邪私，支持你的力量肯定会越来越大！
石吉青：太谢谢方书记了，我这就回去准备。
方一坤：那你回去，到了北京我们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