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市政协文艺采风组结束了赣南东之行,南下回福建时,顺便在邵武市小住,第二天清早,来到誉称“福建八府,殊山起祖”的和平镇参观采风。
一位中年妇女主动给我们作向导,她饶有兴味地先是指着远方的山说“那是邵阳峰,又名尖山,来自殊山hellip;hellip;这边的山峰叫骝狮岭,远岭南有隘门,绵亘15里,再往前有条石砌的古隘道,迂回曲折数十里,越殊山就进入江西。因山高路险,崎岖难行,故又名愁思岭。远古时代八闽有三条通往外省三衢道,即建州通浙为险道,漳州通海 为间道,邵武通赣为隘道,难怪是一连接中原文化纽带,闽北重镇。
眼前是一座古城楼建筑物,城门一般的样式,磊起四层楼的重檐阁楼,飞檐翘角,仿佛黄鹤楼或滕王阁那般高大雄姿,亦好像一只巨大雄鹰,腾空翱翔。主人介绍,这是始建于明万历十六年(1588年),为了防范匪寇,保一方平安,由当地士绅黄若岐等倡仪集资修建的,这座谯楼震东楼为东门,两边向南北延伸,约有千多米。当时辟有8个门,早已被历史的风雨冲刷倒塌。站在这鹅卵石铺设的小广场,手扶着那斑剥褪色或几近风化的城基石,让我自然地想到阳光的无情磨砺,虽然是一处躲避在山里的鲜为人知古建筑,但是不免会遭受到历史血腥的浸润,备受刀光剑影的摧残。它却很幸运,依然矗立在这通衢大道间,任凭的匪贼强盗的厮杀,成为这一方人氏文明的象征、智慧创造的见证!亦成为一位历史的老翁,和平镇人的安乐窝。这难道不是这方人的骄傲?
踏在那光滑石板路上,两边苔藓茫茫古巷道,如同钻进历史的隧道,去寻找被人们遗忘的种种或辉煌、或痛楚、或耻辱的精神碎片。哦,前面就是县丞署,主人介绍,这座将近坍塌的古建筑乃为清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分县,置“县 丞署”和 “把署称”,人称“分县衙门”。历史曾经在这里演绎一出出权势治理一方天下官衙职能。官老爷坐镇在大厅中央,发号施令,或判案施政,行使职权,其高谈阔论,抑或敦阵整旅,甚至官吏豆萁相煎,明争暗斗,如狼似虎,彼此如荼如火,难解难辨。我恍惚听到大厅里传来的吆喝声,狼吼虎啸,侧耳倾听,难分难解,仿佛震撼了这摇摇欲坠的旧署衙。大庭院中,杂草丛生,蚊蝇翁翁,鼠蛇成群结队,一片荒凉,令人毛骨悚然,胆寒心惊。
踩在石板巷道,一路是门坊,有黄氏大夫第、廖氏大夫第、李氏大夫第及岁进士牌坊等等,这些石磊的牌坊式门庭造型,不用说雕刻的精致,就连砖雕亦见精良,其结构和型制,皆为徽州派那样雍容华贵,别具一格,尽显主人的尊荣与珍美。我想,这些富有时代特征的建筑,无疑是读书取仕,高官进爵的明显标志。我们在和平书院里终于找到答案——和平镇人重教兴学,文风炽盛,人才辈出。自宋至清,考取进士拥有118人,还有举人、贡生、太学生等不计其数,世称“进士之乡”。宋代,和平镇上官氏家族历代簪缨,蝉联相继,有72名进士,盛极一时,号称“天下世家”。无怪乎,书院挂上楹联“开宗族办学先河,奠地方文风基石”,“经学毓仁贤文才堪盖世,宦门熏德范福寿可宜容”。这座还不算得庞大的古书院——人才摇篮,不知孕育出多少学有所成者。的确“史祖千秋辈辈贤能皆俊杰,经文百代朝朝翰墨尽华章”。
和平书院虽然已失去当年栽培人才的效应,但是它仍然像一尊历史的老人,见证这一方人氏刻苦攻书,求取功名的光辉灿烂的昨天。它早已完成历史使命,竟然成为后人瞻仰、回眸的有形的或无形的文化遗产。承载了浓重的文人痕迹,凝聚了智慧与才华。如今,它如同一部千年不朽的经典著作,生动而又翔实地记录着风雨沧桑,写尽了昔日的骄傲。今天,散发出香喷喷的翰林韵味,可谓一部读不完的书——和平镇聪明的载体,智慧的结晶,鼎盛的见证。和平书院,一曲唱不完的时代赞歌。 (郭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