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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水乘坐午后五点的寿州至北京的飞机航班,八点就到北京。陈水看了看手表，觉得打的到那位首长家，半小时，只九点多一点，首长还没有休息，若去吃饭，用半小时，到首长家要十点，可能就偏晚，反正刚才在飞机上已吃过女航姐送的点心，肚子也不怎么饿，去见过首长后出来再吃点夜宵吧hellip;hellip;先打海州驻京办主任郑春茂手机，问一下近期海州有谁到京城办事hellip;hellip;于是陈水打郑春茂手机：喂，春茂，我是陈市长啊；近期工作怎样hellip;hellip;咱海州有没有市级领导到办里，比如石吉青书记、林一龙主任hellip;hellip;哦，只林夏木副市长前二天到办里hellip;hellip;哦，我随便问问，挂了。
陈水摁掉手机，挥手，拦叫一辆的士，让的士直往那位首长家——二环内一新住宅区“新御苑大厦”。
陈水坐在的士里，问的士司机：师傅，近来北京有啥新闻？
的士司机：看你这位先生，北京不常来吧？
陈水：是不常来！这北京是大都市，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这里响一声小雷，天下都震动。
的士司机：说的也是！不过，北京愈来愈不是宜居城市了。
陈水：为何这么说？
的士司机：有三个大问题困扰着北京。
陈水：那三个？
的士司机：第一个，人口多。全国乃至世界各地许多人都拥进这里，尤其是那些做梦都想发财出名的“北漂”以及在官场里挣扎的“跑部钱进”的各地官员。说一个笑话，你在王府井大街或天安门广场，随便和某个人打招呼，对方可能就是什么地方的厅长、市长。第二个，车辆多。在这北京，堵车已是家常便饭。你驾车一出门，一天没堵三五回车，不奇怪。第三个，沙尘暴多，尤其冬春两季。沙尘暴一来，半个月一个月都不肯走。空气污染严重，粉尘多，呼吸道疾病也就多了hellip;hellip;先生，你是来北京做生意，还是找关系？该不会也是找关系和跑官的吧？我今天已经拉了三四个南方来北京跑官的，他们要么直接到驻京办，要么避开独自前往。
陈水笑笑：我不是来跑官的，是来会会朋友的。
的士司机：不是来跑官的就好。尽管朝中有人好当官，但伴君如伴虎，另外要是投胎投错胎，傍官傍错官，也是很要命的。总之，一人得道，鸡犬不宁；一人倒霉，殃及鱼池。
陈水笑笑：师傅还是北京通，蛮懂官情的嘛。
的士司机也笑笑：不瞒你说，我来北京开的士，已二十来年了，见多听多了。
hellip;hellip;很快，二十来分钟，出租车便开到二环内的新御苑大厦门口。陈水付了三十一元车费，下了车，抬头看了看。走到新御苑大厦第二楼梯口，按了铁门号码，里面传来声音：哪位？陈水回答：夫人，是我啊，海州市的陈水。里面声音：那你上来，还好首长参加一个活动刚回来。铁门开了，陈水走进去，按了五楼电梯号，几秒钟后电梯门开了，陈水走进去。又几秒钟，电梯门又开，陈水走出来。陈水走到那位首长门前，首长夫人开了铁门。陈水走进去，脱下皮鞋，换上拖鞋，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问首长夫人：夫人，首长hellip;hellip;首长夫人手指：在卫生间冲洗，你先坐，我倒杯水。陈水：我自己来。陈水就拿起茶几上的一个一次性纸杯，在饮水机前，装了半杯温水，边走边喝：夫人，那个快件收到了没有？首长夫人：下午收到，还没打开。
陈水刚坐在沙发上，那位首长穿着浴衣从卫生间走出来：小陈，几时到北京？
陈水：八点十分。
首长看了墙上的挂钟：你八点十分到，第一站就到我这里，那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我叫夫人北京面煮碗给你吃？
陈水摇摇头：六点的时候，在飞机上吃过快餐，不饿，不用麻烦夫人。
首长：你来我这里，不用客气。
陈水：真的，首长，吃不下去。
首长走进书房，拿起快件，用剪刀剪开，小心翼翼地把于右任的没裱过的1times;2.5(尺)大的“草书”拿出来展开，看了看，对里面的夫人喊：喂，把床头柜上我的放大镜拿来。
夫人一听，便拿着放大镜从卧室走出来递给首长，首长接过放大镜，举着放大镜在草书落款处照了照，仔细端详，想了想，然后微笑：是真迹，是于右任的草书真迹，眼下价值不菲啊！
陈水内心不舍，表面却高兴：首长，我是书画盲，欣赏不来，与其搁在我手里被书虫咬，不如献给首长鉴赏，宝归识宝人，理所当然嘛！
首长笑起来：难得你啊！这“天下为公”草书，飘逸自然，行云流水，一笔呵成，真乃大书法家杰作。
陈水：于右任乃国民党元老，去台后依然不改性情，人品与书品，双璧合成hellip;hellip;
首长：老夫多年的心愿实现了hellip;hellip;小陈，谢谢你。小陈，你这次来北京，若是公事，先放一边，若是私事，老夫当尽力而为。你说，要老夫做啥？
陈水：也没啥，只是来京亲自聆听首长教诲。
首长：啥问题，你说。
陈水：首长，是这样的——去年底原海州市委书记万年丰东窗事发，现已被判无期徒刑hellip;hellip;
首长：这老夫有听说hellip;hellip;你，我不是帮你疏通，没事吗？
陈水：那一次多亏了首长，才没有被牵连，我终生感恩不尽hellip;hellip;只是几个月前，寿山省委新派一个叫石吉青的来海州任市委书记。此人似乎有备而来的，有点不按牌理出牌hellip;hellip;
首长：老夫有听说一些，是方一坤这家伙要离开寿山前倾力提用的hellip;hellip;姓石的到海州后有啥动作？
陈水：也没啥动作，只开几次市委常委会，出几次公开场合，海州报纸没声，海州电视台没影hellip;hellip;他说，要在海州进行政治体制改革试验，要我配合他hellip;hellip;
首长：那你就配合他，不就没事吗？
陈水：只是政治体制改革前，他要先反腐败hellip;hellip;
首长在小厅里踱起步，问：姓石的，除了方一坤给力外，还有谁在背后支持他？
陈水：不清楚。
首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应该听老祖家的话，多了解他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