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我有了解一些hellip;hellip;姓石的有提醒过我，让我好好配合他。
首长：这话里有话——你若好好配合他，他对你的过去，就有可能既往不究；你若不好好配合他，或者不够积极，他就可能会给你小鞋穿。
陈水：那首长，您说我要怎么办？
首长：你的态度hellip;hellip;
陈水：实话告诉首长，这几年，我确实有些方面背离了党性与良知，做了一些错事。
首长：严重不严重？
陈水：看与谁比较？
首长：就在海州内找比较的对象。
陈水：在海州，比我问题严重的，还有二三个。
首长：那你不用怕。上次万年丰案件，寿山省委是杀猴骇鸡，姓石的在海州，估计也会这样hellip;hellip;对手太多，往往力量不足而惨败hellip;hellip;你要么在北京玩一二天，要么你明天就回海州，好好配合姓石的，他叫你干嘛你就干嘛hellip;hellip;至于方一坤、徐东山，我抽空跟他俩打个招呼，帮帮你。
陈水：那太感谢首长了。
首长：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小陈，你回去，为人处事尽量低调点，人家市委书记声音不上报纸形象不上银屏，你就顺着他，人家市委书记不调研不剪彩不讲话，你也顺着他，还有叫自己亲属别再张扬，叫手下别再狐假虎威，挂羊头卖狗肉hellip;hellip;官场的一些忌讳，你要注意。
陈水不住点头：首长教导的是。
首长：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晚上hellip;hellip;
陈水：我去宾馆住一晚上，明天就赶回海州。
首长：那我不留你了。
陈水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里面有五万元人民币的银行信用卡（不是黄亚平送的那张十万元金卡，而是昨天海州金海岸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孙宇秋送的）放在茶几上：这五万元的金卡放这里，我这次匆匆来京，来不及带海州土特产，你明天就叫夫人自己去商场选一些。
首长故意严肃：你，又来这一套，不行，你收回去。
陈水：不成敬意，哦，密码和上次一样。
首长拿起金卡，陈水一见马上大步走向门前穿起皮鞋：首长，你休息，不打扰了。
首长往前一步：你hellip;hellip;
陈水跨出铁门，关起铁门，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走向电梯门口，摁了一楼的号码。几秒钟后电梯门开，陈水走进去，下到了第一层，走出电梯门。陈水见楼梯铁门自动关上，走几步，回头抬头看五楼的房间，依然明亮，心里很复杂hellip;hellip;
陈水没拦的士，单个人在二环路边走着hellip;hellip;唉，自己现在扮演啥角色？干嘛活得这些累？说实在，自己这一生够本了——说权力有权力，海州市市长，掌管四百五十多万市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市委书记外，自己在海州就是一方诸侯；说金钱有金钱，积累到现在，两辈子三辈子也花不完，当然具体多少，就是臭婆娘史楠雯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说女色有女色，这些年确实也使用了不少，而且经变尝鲜，说多不多，上两位数是跑不了的，当然大多是逢场作戏，发泄性欲而己，对方也是对自己有所图谋有所得益的，只有那个赵淑怡还对自己真情，想给自己生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说财富，有财富，在海州，除了那上百个亿万富翁外，自己也算属于第二类，几千万的，有好几套房子，楼中楼，小别墅，还有满屋子的“纪念品”，名书画，老古董，红木家具；说名声有名声，早已名传千古，写进市志啦，在好几套丛书上冠名主编啦，在海州作者出的几十本书上“作序”啦，还有经常在《海州日报》、《海州论坛》、《海州通讯》甚至《寿山论坛》、《寿山通讯》《寿山日报》上发表秘书们撰写的却冠自己名字鬼也不看的所谓文章啦hellip;hellip;妈的，这年头天大地大不如权力大，爹亲娘亲不如金钱亲，有了权力，有了金钱，就有一切，就能过得赛神仙的日子hellip;hellip;唉，可怜的是那些没权没势的老百姓，依然像鱼虾一样被“烹鲜”hellip;hellip;是啊，是该醒悟过来了，是该脱胎换骨了hellip;hellip;
陈水在路边走着，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一看号码，是石吉青的办公室号码，马上摁接：石，石书记，您好，我hellip;hellip;明天上午到您办公室hellip;hellip;哦，对不起，我现在北京，得明天午后才能回海州，实在对不起hellip;hellip;哦，好，好，石书记，我连夜拟个草稿，关于海州市政府系统政治体制改革，我连夜拟方案hellip;hellip;放心，我会配合您的，您这么信任我，不把我当外人hellip;hellip;谢谢，谢谢，好，再见！石书记，晚安！
陈水挂掉手机，心里轻松了许多，人家姓石的给自己面子，按那位首长的意见，就好好配合他hellip;hellip;海州市政府系统政治体制改革，这一点，可从这几方面入手——第一，撤并三分之一局委办，尽量减少副职和处级调研员配置，第二；撤并县区和管委会，减少副处级以上编制，第三，试撤乡镇这一级行政级，市、县区权力直接下放到居委会、村委会；第四，税务改革，在县区试点收房税；第五，政府采购公开；第六，全面减少政府机关的接待费；第七，公车改革马上开始；第八，公推公选村两委，并在个别县区做试点；第九，实施政府公务员末位淘汰制；第十，调查取消全市政府部门领取空饷的不良形象hellip;hellip;
陈水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共产党领导的市长，不禁激情万丈，似乎回到年轻时满腔热情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年代hellip;hellip;
陈水随便找了一家宾馆住一个晚上，叫北京的一位朋友连夜购买飞机票，第二天一早就到北京国际飞机场，乘坐八点半回寿山的航班hellip;hellip;
陈水决心以崭新的市长形象出现在海州四百五十多万市民面前，决心不辜负海州市人大代表们的寄托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