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文学大师蒲松龄以擅长写人鬼狐妖之恋而名垂文学史册。从大师的笔端流淌出的一个个精彩动人的人鬼狐妖之恋的故事像爱情百花园,让我们不禁浮想,假如大师的内心世界没有丰富的感情,怎么能写得出如此多的爱情故事呢?
蒲松龄虽然写了大量的二女共侍一夫的故事,但他的家谱记载只有一妻。据有关资料记载,他生前自写自己是穷塾师,且是个其貌不扬,木讷而不善于高谈阔论的傻大个儿。蒲松龄有妻刘氏贤良而不识字,与他是患难夫妻,蒲松龄曾写诗言及家中穷到喝粥的情况,夫妻精神上谈不上知音。一个感情很丰富细腻的人,从精神需要上讲,肯定希望有一位能和他吟诗作对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那么他的生活里,有没有他钟情过的女子出现呢?这个答案可以从他生平留下的大量诗里找出。
其中之一是《听青霞吟诗》:“曼声发娇吟,入耳沁心脾。如披三月柳,斗酒听黄鹂。”诗歌所提到的青霞在蒲松龄有关资料上记载是他的好友孙蕙的侍妾。孙蕙与蒲松龄是同乡,进士出身,康熙十年蒲松龄投奔他到宝应县做幕宾。孙蕙的侍妾顾青霞能歌善舞,喜欢吟诗写诗,《听青霞吟诗》写的正是对她吟诗时的真实记录和诗意描绘。蒲松龄还有一首诗叫《梦幻十八韵》,写的是梦遇神女,跟风雅的神女相恋,诗中对于神女神韵的描绘和对《听青霞吟诗》中的顾青霞描绘颇为相似hellip;hellip;
孙蕙对侍妾顾青霞始乱终弃。顾青霞受冷落,在蒲松龄的《又赠孙安宜》一诗中可以找到。“自家学作《长门赋》,不把千金贿茂陵。”孙蕙身边能写《长门赋》,不必学陈阿娇贿赂司马相如买赋的美人当然是能歌擅长写诗的顾青霞了。另外蒲松龄在一组《孙给谏顾姬工诗作此戏赠》的诗中,详尽地写顾青霞的可爱和烦恼,由此可见顾青霞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蒲松龄在长词《西施三叠戏简孙给谏》里更是充满爱意的,穷形尽相地描写顾青霞,字字流露出对她真心怜爱和深情暗恋。
康熙二十六年,顾青霞死了。此前孙蕙已死。蒲松龄深情地为她写了一首悼亡诗《伤顾青霞》:“吟声仿佛耳中存,无复笙歌望墓门。燕子楼中遗剩粉,牡丹庭下悼香魂。”这首诗歌把蒲松龄的感情写得再明白不过了,他对顾青霞的死极为痛心,要到牡丹庭下悼香魂,这是明确表示,愿意来生跟顾青霞像《牡丹庭》里的杜丽娘和柳梦梅那样来世结情缘,他对顾青霞这种柏拉图式的爱强烈执着,数十年间影响着蒲松龄的思维,其中影响到聊斋志异多篇名著的诞生,比如《绿衣女》、《连琐》、《林四娘》、《白秋练》等都有顾青霞的影子。这就是一代大师为什么能在爱情百花园里种植出那么多姹紫嫣红的花儿出来的原因了,不过是借小说在抒发自己隐秘的感情。 (郭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