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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吉青放下话筒，看墙上的时钟，已晚上九点半。
石吉青走进卫生间，拉起尿；拉完尿，拿毛巾洗脸；洗完脸，刷了牙；刷完牙，拿梳子梳头；梳了十几个来回头发，洗了手，擦了擦嘴和手，便走出卫生间，走到床边打开床头灯，关掉办公室里灯光，脱下外衣外裤躺在床上，拿起龙剑宇《毛泽东、蒋介石的人生道路》一书翻看，却看不下去，便合起书，朗读起该书的封底这段话——毛泽东与蒋介石虽处于同一时代背景之下，却是站在不同的政治立场，代表着不同的阶级利益，属于不同性格的两种人。本书从他们诞生的时代、家庭和宗族背景切入，从故乡的自然和人文环境，从所受的不同教育和早期经历，深入发挥其特质、禀赋的成因，以及它们对两人事业的进程和晚年不同心态的深刻影响hellip;hellip;
石吉青朗读完，自言自语起来：是啊，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厅级的市委书记，经历、能力与功绩是跟两位领袖不可同比的，但他们两个的人生道路是能给自己有很大启发的——现在自己所面临的海州官场环境和已经选择的海州政治体制改革试验，将是考验自己的能力和确定自己将来的功过hellip;hellip;既选之则干之，既来之则安之，别无选择了！不能当逃兵了！
有点闷热，石吉青索性下床，走到窗前，把玻璃窗打开。微弱的晚风吹过来，石吉青还是舒爽了不少hellip;hellip;既然当了海州市委书记，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既然hellip;hellip;不能犹豫，不能退却，努力把它干好，一件一件把它干好hellip;hellip;按这半年的工作、观察与交谈，看来市里厅级干部中，比较好的不多，卢顺自己用的人，不用说，李金秋、黄艾明两人看去是不敢跟自己作对，陈水还有药可救，万宝通、牛金柱这两人作用不大，年龄与性格估计翻不起什么大浪，那剩下的只有林一龙了，至于杨银贵、吴德明、林夏木、林夏莲等人，暂时不用去考虑hellip;hellip;看来，得马上向省委请求派一、二个官品过得去而得力的厅级干部和从处级干部中选几个，可自己又不认识几个hellip;hellip;上次用尤可贵就冒很大的风险，还好，柳泉水出于公心而没骗自己hellip;hellip;他前几天又向自己推荐现任东岩县县委书记孙海波担任市委宣传部长，可据说张海波当官为人有点傲hellip;hellip;不然，现在就打手机给柳泉水，问简先生的老婆怎样，然后让柳泉水叫他马上到自己办公室hellip;hellip;
石吉青走回到床头小柜，拿起手机摁柳泉水的手机号码：泉水，我是吉青啊，简先生的爱人hellip;hellip;哦，没事就好hellip;hellip;是轻微的食物中毒，吃了药吐拉后，现在稳定了hellip;hellip;好，你现在马上打手机给东岩县县委书记孙海波，问他现在哪里，若是在海州市区，就叫他马上到我办公室一趟hellip;hellip;好，我等你的回话。
石吉青放下手机，心里想道：我先观察，先交谈，看这孙海波是马还是骡，看柳泉水推荐人是否还是出于公心hellip;hellip;唉，眼下实在是缺乏德才兼备、好用能用的人才，海州官场眼下太缺乏了，几乎让自己在寻找熊猫一样，在寻找新大陆一样hellip;hellip;
石吉青刚想到这里，床头小柜上的手机响起，一摁：哦，泉水，孙海波他在市区hellip;hellip;十几分钟后到hellip;hellip;好，我等他hellip;hellip;你没说我找他干什么hellip;hellip;好，没说，我挂了！
石吉青放下手机，心想我得先杀杀孙海波这家伙的傲气，然后问他hellip;hellip;
石吉青穿起便衣便裤，走出小卧室，走到外间办公室，打开灯，拿起这一、二天国家级、省级、市级的日报翻看hellip;hellip;石吉青不知从什么时候养成看报纸只看标题不看内容的习惯，除非是《人民日报》比较重要的社论，否则，没几次有看完某一篇新闻的。石吉青总感觉天下文章一大抄，报纸总是小报抄中报，中报抄大报，没几篇看头的hellip;hellip;报纸、杂志办这么多，纯是浪费人力物力破坏自然生态；石吉青更讨厌报刊上的广告，尽吹牛和骗人的。哎，时下媒体质量也太差了，为了经济效益，尽刊登一些胡弄人危害人的垃圾广告，一点诚信也没有，纯是奸商恶商的帮凶hellip;hellip;这次下决心换掉市委宣传部部长，就是要纯洁海州媒体，回归正确的舆论导向，看看，观察观察这孙海波是否能胜任hellip;hellip;
敲门声响起，石吉青放下报纸：谁？hellip;hellip;哦，是东岩县的孙海波，我开门。
石吉青走过去开门：是海波，进来！
孙海波：石书记，泉水说您找我？现在要十点，这么晚？
石吉青：是啊，是我找你hellip;hellip;这么晚，是影响了你的应酬还是休息？要不，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孙海波连忙：没，没有，石书记，我是担心这时候我来了会影响您的休息。
石吉青：刚十点，正是夜生活的开始hellip;hellip;坐！今天找你来，是和你聊一聊，没什么重要事。
孙海波有点尴尬在沙发上坐下去：石书记，对不起，您来海州半年了，我都没一次主动上门hellip;hellip;
石吉青：这符合你这个东岩县县委书记的性格嘛。
孙海波拿出一盒软盒中华烟，抽出两根递一根给石吉青。石吉青不接不抽，孙海波便自己点抽一根起来：石，石书记，您不抽烟？
石吉青：我没抽烟hellip;hellip;你，你抽这么高档的香烟？你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能买几包这中华烟？
孙海波额上冒出细汗，又抽了一口烟：石书记，不好意思，这中华烟是别人送的。
石吉青站起来，声音大起来：孙海波同志，我看你和他们没有两样，身为党培养多年的县委书记，收贿受贿，说说看，你有药可救还是无药可救？
孙海波一听也站起来，声音不亢不卑：石书记，您说错了，您误会了，我孙海波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健健康康，身正心纯，不用什么药来救。
石吉青：哦，你孙海波是这样吗？你抽别人送的一包七、八十元的软盒中华烟，还说什么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健健康康身正心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这些年，寿山日报社正科级干部调回升至县委副书记两年升至县委书记，你自己说，你没行贿受贿你没跑官要官买官和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