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代的文人墨客在远游近访中,常常会即兴或应邀将诗文书写在公共场所的墙壁上,以便其流传于世,这便是题壁诗,它是我国古代诗歌中的瑰宝,也是一种值得研究的文化现象。
题壁诗始于两汉,盛于唐宋。汉末书法家师宜官是有历史记载的最早题壁者。《晋书》记载:“至汉灵帝好书,时多能者,而师宜官为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甚矜其能。或时不持钱,诣酒家饮,因书其壁,顾观者以酬酒值,讨钱足而灭之。”
到了唐代,题壁之风大行于世,据唐人诗集统计,当时题壁诗的作者有一百多位,其中以寒山、崔颢等最为著名。寒山是著名诗僧,他一生写下的题壁诗约有600首,可惜有一半散佚了。崔颢最著名的题壁诗当数那首《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以致李白登黄鹤楼本欲赋诗,因抬头见到崔颢此作,便搁笔感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可见连诗仙都对崔颢的这首诗赞不绝口,自愧不如,遂为之敛手。
中唐时期,白居易、元稹的诗歌盛行一时,元、白诗歌题于壁上者随处可见。据元稹《白氏长庆集序》记载:“二十年间,禁省、观寺、邮候墙壁之上无不书,王公妾妇、牛童马走之口无不道。”
宋代题壁之风亦丝毫不逊唐代,较为著名的有苏轼的《题西林壁》、王安石的《书湖阴先生壁》、杨万里的《题龙归寺壁》、陆游的《题酒家壁》等。唐宋时期,出于爱护墙壁的需要,也为了方便题诗者创作,不少寺院和驿站都专门设有“诗板”供过往行人题诗。
唐宋时期虽已发明雕版印刷术和活字印刷术,但印刷能力有限,大量诗歌不能及时刊印出来,“题壁”就成为诗人即兴发表诗作的最佳方式。诗人们在墙壁上所表现出的高度热情不仅源于对诗歌的喜爱,更多的是快意于抒情写意本身,让更多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元代以后,随着印刷技术的革新与广泛应用,文人士子的题壁之风才渐渐隐退。
(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