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值得指出,《大学》和《中庸》原是《礼记》的名篇。作为单行本,宋仁宗首创启用这两篇。 据本市明弘治《兴化府志》卷之十六《宋进士科》宋仁宗天圣八年(1030年)王拱辰榜之后夹注:“是年赐《大学》篇,自后与《中庸》间赐。”这个记载告诉我们,在宋仁宗时,初开始,《大学》和《中庸》作为礼品分别赠送给新科进士们。
《大学》篇强调的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即大学阶段学习的宗旨是提高道德品质修养,做到亲近平民百姓,把各样事情(读书和实践)办得好上加好,精益求精。无论是谁,是君是臣,还是民,都要从思想上树立“亲民”这一关键性问题。要是君亲民,臣亲民,民亲民,大家都来亲民,那么,对于推动和促进社会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发展,也就有着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大学》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在这里,作者总结了古时候人特别是尧舜禹三君子的实践经验,亲民思想也就有了历史依据。之所以华夏族会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不断发展,就因为他们的首领带头亲民,选贤举能,讲信修睦,艰苦奋斗。所以,《大学》和《中庸》也是儒学著作,传播的是尧舜禹之道。
有了尧舜禹之道,宋朝旧貌变新颜,1043年范仲淹任宰相,施行十大政,精贡举、厚农桑等,史称庆历新政;1069年宋神宗任用王安石变法,几年之间,一万多个农田水利建设横空出世,十分壮观;到了12世纪初期,东京成了世界上最繁荣最美丽的城市,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为之作证明。
由于朱熹是个“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论者,所以《四书集注》一书成了儒学和理学二者并存的了,即正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是儒学著作,注释却是宋代理学家作品摘抄。对于我们今天来说,二者相互对照,却是学习和研究宋代理学的好方法,使我们对二者的认识更加深刻。在这里试举一例。例如,“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宪问》)孔子的话言简意赅,通俗易懂,短短的一句十二个字,就把古今学者不同的心态和盘托出,十分形象。
孔子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乐于为人办实事。他创办私学,广招学生,图的是让更多的人加入到拿自己的学识去“为人”的行列中去。据传,孔子的学生三千,贤人七十二,有着显著成绩。孔子时代是大变革时代,由于变革的需要,创办私学者日益增多,“今之学者为人”成为新的一股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
但是,程朱的用心得失观却是“为人不如为己”。在《四书集注》里,朱子说:“程子曰:lsquo;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为人,欲见知于人也。rsquo;”笔锋一转,“为人”变成哗众取宠的了。又说:“程子曰:lsquo;古之学者为己,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人,其终至于丧己。rsquo;愚案,圣贤论学者用心得失之际,其说多矣,然未有如此言之切而要者。于此明辨而日省之,则庶乎其不昧于所从矣。”在这里,程朱说来说去无非是把孔夫子“今胜古”变成了“今不如古”。
在宋代,程朱理学是这样,范仲淹、王安石等却另是一样。庆历三年(1043年)范仲淹出任宰相,把自己的学识奉献给了自己的国家和人民,提出了“抑侥幸”即不要搞封官许愿、“精贡举”等决策。宋仁宗下诏纠正错误,实行新政,改革吏制,改革考试制度等。例如,进士考试旧时仅仅诗赋,新政则三场:“先策,次论,次诗赋”。后来这个制度成为了宋朝中期的既定方针政策,王安石任相时这样做,司马光任相时也这样做。
更重要的是,新政还引起了全国各地的热烈响应。例如在兴化军三县,学校越办越好,得中进士者数量增加了。据本市明弘治《兴化府志》卷十六宋进士科记载,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开科取士始,至庆历二年(1042年)82年,兴化军得中进士93人,其中,莆田县63人,仙游县24人,兴化县6人。从庆历六年(1046年)到宋神宗熙宁三年(1070年)仅仅24年,兴化军得中进士就达到94人,其中莆田县67人,仙游县23人,兴化县4人。以后,那是越来越多了,不断加入了“为人”的行列。更重要的是,有了孔夫子榜样,君亲民、臣亲民、民亲民之风不断谱新篇,神州大地春意盎然。
综上所述,中国儒学和尧舜禹之道一样历史悠久。中国儒学是一门学习和研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发展,传播尧舜禹之道的社会科学。同一历史研究课题,中国儒学往往有着自己不同的答卷。 (林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