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史源远流长,从古之儒林到今之文坛,文人们构思作品,怪癖不少。李白须拿美酒助兴,鲁迅要用香烟熏陶,海明威喜欢站着写作汲取大地之灵气hellip;hellip;为了逼出个一词半句,墨客们想尽了办法使尽了解数,千奇百怪,妙趣横生。
驴背上行吟佳作
唐代贾岛、李贺等诗人,他们的创作经常是在驴背上进行的。贾岛初赴京师,一日在驴背上揣摩出一个对子:“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过了一会儿又想改“推”字为“敲”字,但又拿不定主意,就在驴背上一边吟咏一边作“推”和“敲”的动作,正好冲撞了京兆尹(相当于首都市长)韩愈,士兵们将他带到韩愈面前,他仍不停地比画着“推敲”的手势。韩愈并未怪罪他,而是帮他定下了“敲”字,“推敲”的典故也由此诞生。“诗鬼”李贺作诗也离不开毛驴,他每天都骑着毛驴外出寻找灵感,后面还紧跟着一个背着锦囊的小厮,如果有了好的诗句,就信手写在纸上,投入锦囊之中。
吟榻上静态构思
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写作时不喜欢冥思苦想,而是先磨墨数升,继而疯狂饮酒。喝得酩酊大醉后,便用厚厚的被子蒙头大睡,待酒醒后便掀被而起,直奔砚台,挥笔直书,文不加点,一气呵成。有《新唐书》为证:“属文,初不精思,先磨墨数升,则酣饮,引被覆面卧,及寤,援笔成篇,不易一字。”
类似王勃这种怪癖的大有人在。隋朝诗人薜道衡曾专门设置“吟榻”,作诗时“登吟榻而构思,闻人声则怒。”有人胆敢打搅他,他便要发怒!宋代著名诗人陈师道每次作诗时都要让家人为他赶走猫狗,连婴儿也要寄存别处,然后登上床榻,静静构思,“拥被而卧,呻吟累日,乃能成章。”从此,卧吟榻作诗的人十分普遍。
清朝以苦吟而著称的诗人李化龙,有一次行吟至一少妇家门口,一时思路中断,便匆忙跑进少妇的卧室中,躺在人家的卧榻之上,冥思苦想,不觉进入梦乡,鼾声如雷。好在少妇认识他,并不感到奇怪,还准备了茶水相待,直到少妇的丈夫和公婆回家,李化龙仍在抚枕推敲,起床后即索笔书写。众人大笑,谓之“吟痴”。
“三上”神奇作文法
北宋初期的文坛领袖欧阳修自称他作文多在“三上”,即马上,枕上,厕上。他还解释道:马上是学李贺,枕上是学王勃,厕上学的则是钱惟演。钱惟演也是北宋初年的诗人,他曾对人说:“我平生只喜欢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还有同时期的宋绶,他每次入厕必带书前往,诵读之声琅琅,闻于远近。所不同的是钱宋二人是在厕中看书,而欧阳修则常在厕所里作文。
“小足”“大脚”激灵感
清代有一人视“足”如命,此人便是国学大师辜鸿铭。据说此人缺乏灵感时,便让他的妻子坐在身旁,他右手提笔,左手抚弄其妻的玉足,时捏时掐,自得其乐。而每当此时,他便文思泉涌,妙笔生辉。辜鸿铭最喜秀气的“小足”,而近代的陈独秀却偏爱美丽的“大脚”。陈独秀写作时,喜欢脱下袜子,右手握笔疾书,左手搔脚丫子不止,倘若文思梗阻,他便把袜子放在鼻子前嗅一嗅,立马挥笔俯就,汩汩不绝。他的袜子竟有如此功效,不知博物馆里可有陈列?
其实,文人们看似花样繁多的怪癖,只是反映出他们不同的思维方式和习惯,也不必过于大惊小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嘛! (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