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鹏飞
《现代汉语词典》这样解释“叔”字:“父亲的弟弟或称呼跟父亲辈分相同而年纪较小的男子。”但在古代,“叔”字丝毫没有叔意,没有一点长辈的意思。
“叔”字最早只是一种武器,一种仅次于“箭”“戈”的战争武器。这一点我们从甲骨文的字形中也能看得出来,“叔”字左边是个“箭头”,下面系着“绳索”,中间弯曲得像一张弓。金文的字形结构与甲骨文基本一致,只是把方向反了一下。郭沫若在《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中也说,“叔”“实乃从又持戈以掘芋也”。这个字形到了小篆时,已看不出与甲骨文、金文有什么联系了,今天的“叔”字是从小篆沿袭来的,已经没有了古代的武器之形、武器之意。
“叔”位于“箭”“戈”之后第三位,被古人顺手假借过来用于兄弟间的排行,如果生四个儿子,按“伯、仲、叔、季”排序,“叔”就是老三;如果生八个儿子,“叔”就是介于“仲子”和“季子”之间的所有儿子的统称,即中间五个儿子都称“叔”,就像出自一个豆荚里的五个豆子,这就是原来的“尗”字加偏旁“又(右手)”的缘故,表示“一把抓”,“一手持豆荚”。后来“叔”字又转变为持豆荚拾豆子,也就是《说文》中说的“叔,拾也”的来源。至今汝南还把收芋称为“叔”。《诗经·豳风·七月》:“七月断壶,九月叔苴。”就是说,七月摘葫芦,九月收麻籽。这里的“叔”就是“拾”“收”的意思。当然这里的“叔”只是兄弟排行的引申义,“叔”在兄弟排行中处于老三的位置仍然是没有变化的。如柳宗元《哭连州凌员外司马》中说“仲叔继幽沦”,就是说“三弟四弟相继去世”,这里的“叔”就是三弟之意。以后的“叔”就慢慢地成了“小”的化身,如《白虎通·姓名》中说:“叔者,少也。”即小于老大的兄弟都称“叔”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妻子对丈夫的弟弟也称为“叔”了,《尔雅》曰:“又夫之弟为叔。”现在还有“小叔子”之说。《战国策·秦策二》中说“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这里的“叔”就是小叔子的意思。
由于嫂子称丈夫的弟弟为“叔”,嫂子的子女也跟着母亲喊“叔”为叔,时间一久,“叔”就尊贵起来了,由平辈上升为长辈,变成了今天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