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荣

三
埕头村有埕头、前坊、山顶三个自然村，其中埕头自然村人口最多，有三千多人，且全部居民均姓叶，是北高叶氏的原籍地。“莆阳世第瀛洲荣，名相尚书濑水秀”，这是埕头叶氏家祠大门的一副对联，从这副对联上可以读出埕头叶氏的一些人文基因，莆阳世第这一叶氏家族是以瀛洲境为开宗的，而埕头叶氏又是从仙游大济古濑村迁徙过来的。古濑是叶氏入住仙游的最初落脚地，那座山清水秀的村庄，也是兴化叶氏的发源地，从这座村庄走出的叶氏子弟有南宋名相叶颙、明朝尚书叶向高，可见叶氏一族在莆阳的知名度。
从大济迁徙到埕头，是叶颙的孙子。在我所阅览的史书中，古代人口迁移不仅是一种常态，而且非常频繁，在一代人的身上迁徙几个地区，甚至跨省迁移，在古代不是罕见的故事。或许源于莆田人习惯迁徙的基因，埕头叶氏一族应该在历史的非常时期，有过大规模迁徙的。港口、渔村、盐工、渔民、贸易，这所有与埕头地理有关联的关键词，都在明确地指向埕头人心中的向往。千年的生活、千年的性格演变与同化，形成了埕头人谋事无中生有的创新精神，做事脚踏实地的务实精神，成事报答桑梓的感恩精神。
水田与旱地束缚不了埕头人比天空还要辽阔的梦想，大米与番薯填满不了埕头人饥饿的胃口。大海、妈祖宫、海上贸易、白花花的盐，早已升起埕头人心头的那张帆。我无法查找到埕头人经商确切的年间，但我已从埕头的那些建筑、那些文物、那些尚存的文字上，隐约间看到埕头人远行的背景，看见他们升帆摇橹义无反顾地驶向大海的刚毅与坚强，看见了他们孤独地奔跑在异乡的风雪里，悄然落下的冰冷泪水。
时间过得真快，当我的笔端返回埕头自然村，去寻找当代埕头人的生命故事。那一幢幢碉堡般坚固的石房子，连绵地屹立在村庄里，我有些惊讶于埕头人的执着，也有些惊叹于埕头人的富有。这上百座千篇一律的石房子，犹如一片坚固的碉堡群，笨拙、顽强，又肆无忌惮地坚守着这座古老的村庄。四目厅、五间厢、七间厢、下间，一座座建筑面积不同，但形态单一的石房子，不仅仅是埕头人发财“起大厝”的生动例证，更是埕头叶氏乡亲整体实力的显示。在这些看似传统的石厝上，其实也可以看出埕头人的不安分，石梁、石柱、石斗拱、石屋檐、争奇斗巧的石窗、五花八门的石拱门，这些巧夺天工的手艺是要付出不少的钱财才能换来的。但埕头人毫不吝啬，千方百计让石房子更美丽、有更多的财富含量。
这是中国大地上先富起来的一批农民，用这些石厝来证明先富先光荣的硬道理，也是我见过的在莆田沿海最集中、建筑面积最大的石厝。埕头人用这些石厝来展示埕头打金匠成功的集体记忆，也是埕头人来证明自己心中那份恋家爱祖的情愫。这或许是一个农民群体勤劳致富的建筑教材，也可以说是中国农民华丽转身的一个缩影。
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巷，漫步在一条条坚硬而又温暖的石巷，以石头砌起的墙体以无比冰冷的压力重重地控制了我游离的目光，石门、石窗、石栅栏、石花格、石的触角塞满了一座村庄压仄的空间，分割着一条条以石墙分割的巷道，驱使着单薄的身影，在炊烟里缥缈，在一些青翠的菜畦边停顿。
三十年过去了，埕头村建筑的石房子无意中成为东南沿海民居建筑的珍贵标本。埕头人不知不觉中又作出重大的贡献。从某一座高楼俯瞰这片百座石房子，那种新鲜且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浅红的瓦片连绵成一幅精美的建筑图案，石砌的墙长长地固定着空间与位置，宛如深幽的小河流纵横交织在画面上。一只只候鸟偶尔掠过天空与石厝之间，就像回家的埕头人，轻盈而又快乐，鸣啭着一声声清亮的民谣，顿时让整个画面生动起来。
埕头石厝，以坚固的建筑耸起了一个时代的集体记忆，它是埕头打金人沧桑命运的写照，也是埕头人从农民到商人成功转型的见证。保存埕头石厝，保存一代农民勇闯天下的传奇，保存一方水土孕育的灿烂乡愁。让这些见得到、摸得着的家园，矗立家的方向，让埕头人的心中永藏着美丽的记忆。
四
打开一本在埕头人心灵上的创业史，时间是最好的注脚，在每一个时间段，埕头打金人总是以自己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引领着一个产业的华丽转身，引领着莆田人走进这座金碧辉煌的黄金宝殿。
从那块铺路石碑上，可以读出埕头人无私的精神，这种精神是和这座村庄一起出现在这块土地上，埕头先民一直倡导这种公益、慈善、乐于助人的精神，并且或已穿透每一代埕头人的心灵。埕头的众多建筑、非物质记忆，流传着多么生动的大爱精神，埕头灵慈宫、宋代铺路石碑、清代陈氏义源堂、太师府孝子清、石牌坊，这些弥足珍贵的文化记忆，滋润着埕头人的灵魂，他们永远有一腔侠肝义胆的情怀。
作为埕头打金的领军人物，叶仙风的身上就流淌着埕头特有的精神品质，正是他勇闯四方的勇气与胆识，为偏居海隅的埕头人开辟一条全新的致富之路。同时，他乐于助人、慷慨、无私，他把独家专有的手艺传授给每一个埕头人，言传身教，培养了数不清的徒弟。就这样，埕头人听从内心的呼唤，放下锄头、犁，放下田野、稻穗，走向五湖四海，走向异乡的每一座城镇。
叶仙风是北高黄金珠宝首饰行业的开山鼻祖，这个朴素、老实、善良、智慧的老人，把埕头人带上富裕的道路，也把北高推上了中国黄金珠宝首饰之乡的宝座。功成名就的叶仙风继续着埕头人积德行善的传统，用他那颗大爱无疆的公益心，行走在埕头的年年岁月。
时间已经证明埕头成为中国黄金珠宝首饰之乡的发源头，北高黄金文化发端于埕头，成功于埕头，埕头理所当然地成为整个北高黄金珠宝特色支柱产业的推手。北高打金人走遍天下，腰缠万贯之后，从来都没有忘记故乡，忘记埕头，他们不惜重金回老家“起大厝”，筑就了那一幢幢石房子，而且非常坚定地回家乡创业。从1994年起，埕头人争先恐后地开金铺办工厂，埕头炉塘头这个富有诗意的地方，如今有一条专门生产加工创意黄金珠宝首饰的长街，8000多坎店面，300多家公司，埕头人以特有的方式支撑着故土的繁华。
六六福、龙凤珠宝、港福珠宝、老牌黄金、中恒珠宝，一个个驰名中国的商标，反复地证明埕头人宽阔的视野、非凡的经商天才。埕头人或已认定了黄金，并全力以赴地打造中国最高端的黄金市场。现在，埕头已引进了著名的文创企业——金一文化创意公司，为埕头量身定做黄金珠宝首饰一条街，并准备把这一条乡村普通的小街，打造成华夏黄金第一街。不久的将来，当你漫步在灯火斑斓的金街时，你一定不要忘记，这是埕头人开天辟地的文化创意。
根植于深厚的商业文化和海洋文化，埕头的大手笔层出不穷，不仅成功地策划、运作中国最大的黄金珠宝产业园，而且高起点规划了产业园的文化定位，集工业、农业、盐业、乡村为一体的文化旅游，以个性化服务为特点的婚姻文化体验，这些前所未有的文化创意，注定为埕头黄金珠宝产业园增添了无限的遐想和想象空间。独具一格的黄金饰品文化，别出心裁的个性自由选择，得天独厚的海洋、农耕、商业文明，融合在埕头这个海风激荡的村庄，一座金光闪闪的大舞台即将拉开帷幕。
当我轻轻地翻开这本厚厚的埕头幸福家园村庄规划，我的心灵瞬间被美好的前景击中了。一座兴化湾畔的村庄，在可预期的前景里，已然是一座面向全国、商意浓浓的乡村都市。古宫庙、古祠堂、古井、古树、古桥、古池塘，每一处都会让你穿越百年千年，让你触摸到历史的脉搏，感受古村落灿烂的文明。连绵的古民居，错落有致的石厝，让你感叹东南沿海旧民居的魅力，重温埕头人走天下的胆识。水田、溪流、盐场、层层叠叠的旱地、种类繁多的蔬菜、井字形的滩涂、品种齐全的海产品，让你的舌尖不断享受鲜美的佳肴。繁花似锦的黄金珠宝首饰一条街，富丽堂皇的黄金珠宝首饰产业园，以时尚的风格吸引你的眼球，又将以潮流的温度感染你的心灵，爱不释手将是你最痛苦的回忆。
埕头，一座以商业为坐标的幸福家园，一座以文化为支撑的黄金村庄，已在你的眼前、你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