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金冷

每年的清明节，我都要回老家给祖坟扫墓，这已成为一种规律，也成为一种习惯。
关于清明节的传说，颇为感人。相传春秋战国年代，晋献公的妃子骊姬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奚齐继位，就设毒计谋害太子申生，申生被逼自杀。申生的弟弟重耳，为了躲避祸害，流亡出走。在流亡期间，重耳受尽了屈辱。原来跟着他一道出来的臣子，大多陆陆续续地各奔东西，只剩下少数几个忠心耿耿的人，一直追随着他，其中就有一个名叫介子推。一次，重耳饿晕昏死过去，介子推为了救重耳，从自己身上割下了一块肉（腿肉），用火烤熟了就送给重耳吃。十九年后，重耳回国做了君主，这就是春秋时期的晋文公。
晋文公执政后，对那些曾和他同甘共苦的臣子大加封赏，唯独忘了介子推。有人在晋文公面前为介子推说情。晋文公猛然忆起往事，心中有愧，马上差人去请介子推上朝受赏封官。可是，差人去了好几趟，介子推就是不来。晋文公只好亲自去请。可是，当晋文公来到介子推家时，只见大门紧闭。介子推为了躲避皇帝，已经背着老母住进了深山老林——绵山（今山西介休县东南）。晋文公便让他的御林军上山搜索，始终没有找到。于是，有人出了个主意说，不如放火烧山，三面点火，留下一方，大火起时介子推就会自己走出来的。于是，晋文公便下令放火烧山，孰料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待其熄灭后，还是不见介子推出来。上山一看，介子推母子俩抱着一棵烧焦的大柳树已经死去。晋文公望着介子推的尸体哭拜一阵，然后安葬遗体，发现介子推脊梁堵着个柳树的洞口，洞里好像有藏着什么东西。掏出一看，原来是片衣襟，上面题了一首血诗：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柳下作鬼终不见，强似伴君作谏臣。倘若主公心有我，忆我之时常自省。臣在九泉心无愧，勤政清明复清明。
晋文公将血书藏入袖中，然后把介子推和他的母亲分别安葬在那棵烧焦的大柳树下。为了纪念介子推，晋文公下令把绵山改为“介山”，在山上建立祠堂，并把放火烧山的这一天定为寒食节，通令全国，每年这天禁忌烟火，只吃寒食。走时，他差人伐了一段烧焦的柳木，到宫中请木匠做了一双木屐，每天望着它叹道：“悲哉足下。”（“足下”是古人下级对上级或同辈之间相互尊敬的称呼，据说就是来源于此。）
第二年，晋文公领着群臣，素服徒步登山祭奠，表示哀悼。行至坟前，只见那棵老柳树死而复活，绿枝千条，随风婆娑。晋文公望着复活的老柳树，像看见了介子推一样。他敬重地走到跟前，珍爱而又小心地掐了一下枝，编了一个圈儿戴在头上。祭扫后，晋文公把复活的老柳树赐名为“清明柳”，又把这天定为清明节。
以后，晋文公常把血书衣襟放在身边，作为鞭策自己执政的座右铭。他勤政清明，励精图治，把国家治理得很好。
此后，晋国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对有功不居、不图富贵的介子推非常怀念。每逢他去世的那天，以禁止烟火来表示纪念。还用面粉和着枣泥，捏成燕子的模样，用杨柳条串起来，插在门上，召唤他的灵魂，这东西叫“之推燕”（介子推亦作介之推）。此后，寒食、清明成了全国百姓的隆重节日。每逢寒食，人们即不生火做饭，只吃冷食。在南方，多见为青团和糯米糖藕食品。每年清明，人们把柳条编成圈儿戴在头上，把柳条枝插在房前屋后，以示怀念。在我们莆田，安葬已故逝者时，其亲人也有戴麻绳帽的习俗，我想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延续下来的吧。
每次回乡下扫墓，我总是带着虔诚的心，给祖坟清理杂草，打扫卫生，然后由家人摆上供品，点上香，向祖父母和父母敬拜。记得在七年前，即2009年清明节，当时母亲还在世但患病，还硬挺着身体带着我们去扫墓，亲自将年久失修的祖坟修葺一番，她做得是那样认真细致，腿走不动，就干脆坐在那边修整，没想到同年6月17日就因病离开了人世。
清明即将到来，我想，对逝者的尊重和瞻仰，最好的方式就是扫墓，皆同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