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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箸”
【发布日期:2016-05-24】 【来源:本站】 【阅读:次】

□施金冷

“箸”是典型的莆田方言,清《康熙字典》就有收录,而在这一字典里,竟然找不到后来演变而成的“筷子”两字。
从有关资料得知,“箸”在先秦时称为“梜”,是木字旁,不是“挟”。《礼记·曲礼上》提及“羹之有菜者用梜”,郑玄的注释是“梜,犹箸也”。司马迁的《史记·宋微子世家》谓“纣始为象箸,箕子叹曰:lsquo;彼为象箸,必为玉桮rsquo;。”说明“箸”的称呼始自商代。
相传,“箸”变成今天的“筷”,是与包括我们莆田在内的东南沿海的渔民有关,因为“箸”与“住”同音(意为停住,如果渔民不能航行和出海打鱼以及生产生活都停住的话,那人不就难以维持生计,甚至是死亡)。因此,沿海渔民普遍认为“箸(住)”是不吉利的意思,所以反其意称“箸”为“快儿”。又因为大多数“快儿”是用竹子所做,于是在“快”字上加了竹字头,就成为今天的“筷子”了。
虽然明代已经有人把“箸”称为“快”或“筷”,但朝廷也不得不尊重内地民间的意愿(内地人没有行船,没有出海打鱼,他们就不忌讳“箸”与“住”同音)。“筷子”称为“箸”,在《水浒传》第三回写鲁智深大闹五台山,提到金老及其女儿宴请鲁智深一段,谓“春台上放下三个盏子,三双箸”;另外,《红楼梦》第四十回写史太君两宴大观园,曹雪芹虽然用“箸”,但用得最多的还是“筷子”。
“箸”的诞生,应该是古人吃熟食烫手的缘故。先民发明钻木取火,将食物煮熟后,随手用树枝捞取是合理的推测,因为原始人类生活在森林和洞穴,最方便的材料是树枝。从现在筷子的形体来看,它还带有原始竹木棍棒的特征。
《礼记》有所谓“饭黍毋从箸”,先秦时人们吃饭用手抓食,箸只用于夹菜。从饮食进化推想,原始社会以手抓食可谓自然不过,其后的食器发展为“匕”,曲柄浅斗,很像今天的羹匙。《说文·匕部》谓“匕,亦所以用匕取饭”。今天的“匙”相信是由“匕”发展而来,但总不及用箸夹菜更为方便。
汉代画像石上有很多使用筷子的场面,在汉代人的饭桌上、盘子和碗里,都放有箸,其中有幅《孝子图》,看到一个儿子拿着箸,夹一块食物放在父亲的嘴里,以表示其孝心。前些年,我们在参观敦煌时,在敦煌的一幅壁画上,看到的是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吃饭,每人面前除了一个小勺子,还有一双箸。
1973年在湖南马王堆一号汉墓有“彩绘云龙纹漆案”出土,有趣的是,这漆案上面还摆放了五个写有“君奉食”的小盘、两个酒卮、一个耳杯,杯上还放有一双箸,这足以证明汉代时就已经使用竹箸。
古代用筷子的情况也可参考画像砖。汉代盛行厚葬,墓室中大量使用精美画像砖,以反映墓主人生前的生活场景,因而留给后人丰富的形象资料。其中在四川出土的东汉画像砖《宴饮图》,图中有七人,正面三人,左、右各二人,座次井然有序,席前樽爵并列,碟碗横陈,除了案前放有箸,也有碗中插着箸的。
“箸”不过是小小餐具,却魅力十足,成为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之一。有学者指出,用箸进食时,要牵动人体三十多个关节和五十多条肌肉,有助于刺激神经系统的活动,能舒筋活血、强身健体、激发思维。
法国思想家罗兰·巴特有一部著作叫《符号禅意东洋风》,探讨东方人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在谈到箸时,巴特认为,箸不像西方餐具刀、叉那样用于切、扎、截,因而“食物不再成为人们暴力之下的猎物,而是和谐传送的物质”。
我为与莆田方言同音的“箸”特别是还有很多相类似的文字表述甚感欣慰,足见莆田的文化底蕴有多么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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